似乎是作为把人惹生气的赔偿,顾长山很快就把唐早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那是个巨大的粉色纸壳箱,包装相当恶趣味,顾长山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笑得一脸欠揍,手又不太老实地往唐早身上乱摸,嘴上还说着什么“用不用哥哥我教你每个东西怎么用啊”什么的。
唐早不懂他今天发什么疯,嫌弃地把他的手拍开,顾长山又故意整个人都靠在唐早身上,一只手揽着唐早的腰,下巴垫在唐早肩膀上,偷偷往唐早身后的房间里看。
只见一个瘦高的人影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门口纠缠不清的两个人。视线与顾长山相交的那一刹那,里面的戾气都快杀到顾长山身上,前几天表现出来的天真傻白甜的影子一点都看不到了。
顾长山默默地在心里抖三抖,心说唐早我为了你这个朋友可算是豁出去了。他为了确认心里的怀疑再跑来作死一趟还是有收获的,果然唐早带回来的那个小美人不简单,他那副乖巧的样子没引起他的怀疑,但脸上的表情一板起来,那股眼熟的感觉越发越严重。
顾长山觉得这事明天得挑个没人的时候和唐早提提,顺便打听打听这家伙的身份。于是匆匆告别,在唐早看神经病和邵倾杀人的目光中逃跑了。
顾长山跑了就跑了,但唐早却跑不了。
刚才邵倾跟着唐早屁股后面回了房间,却也不像以往一样见了唐早就扑过来腻歪,脸色挺臭,连句话也不说了,连唐早主动挑起个话茬也不接。唐早想着是不是自己当时语气太冲了,开始自我反省,却又拉不下脸道歉。本来他把人惹急了是想让邵倾知道谁占上位,这会儿要是再去低声下去地哄人,那他这一番Cao作究竟是图个什么?
可是邵倾也不打算给他台阶下的样子,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共处一室,空气却是冷凝的,一句话也没有。
这会儿唐早站在门口无语地看地上的大箱子,没由来地感觉室内温度更低了。
他是管顾长山要东西了没错,但他也没让他这么快送来啊,还送这么一大箱子,还偏偏选了这么个尴尬的时候!
“唐哥,那是什么?”邵倾终于说话了,但唐早却不觉开心,因为邵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连平常腻人的句尾小长音也没了。
“什么都不是,你别管。”唐早回答得生硬。他还能怎么回答?上你用的道具?谁在这时候听了不会更生气?
邵倾听了他的回答,气压更低了。
唐早一向不搞冷战这种事情,有话就说,最应付不来这种谁也不说话的低气压,心里琢磨着怎么有面子又有效果的让人开心起来,就听邵倾突然说话了。邵倾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两个酒杯,放在桌面上,仰头问他,“唐哥,喝点?”
唐早挑了挑眉,心说这解决方法也不错,够男人,于是让人送了酒上来。
最开始两个人就默默地喝着酒,一句话也没有。几杯下肚,邵倾脸上就带上了醉意,脸上紧绷的神情也被红色晕开了,眼睛有点水气地望向唐早。
这样的邵倾看着可人多了,唐早心中一动,又给邵倾满上了。
其实唐早不算能喝,稍微喝多了点不是晕就是困,但也不至于像邵倾一样才喝了几杯就明显的醉了。
唐早本意是想趁机把邵倾灌醉的,但他不喝,邵倾就嚷嚷着他耍赖,唐早今天已经把人惹毛了一次,不想继续玩冷战,于是唐早就只能硬着头皮喝,他喝一杯,邵倾喝一杯,他要是停下来,邵倾还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等唐早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彻底喝过了。
他心里骂自己傻逼。原本他还想把人灌醉拐到床上,现在看来只能两个醉汉盖着棉被睡觉了。
唐早觉得头晕,也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兴致了,晕乎乎地扶着墙站起来,摊在了床上。他喝醉了就这个毛病,浑身没劲,沾了床就只想睡觉,此时上下眼皮都黏在了一起,也就是心里还惦记着邵倾,才勉强抬起眼睛冲桌子那边看了眼,却发现刚才还喝得烂醉浑身酥软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上,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唐早心里莫名发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人按住肩膀。他抬起眼睛迷茫地看着制止了他动作的人,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按回了床上。
“唐哥,困了?”
说着话的人哪有刚是刚才那副瞎嚷嚷的样子,唐早看着邵倾没有表情的脸,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反抗的力气。但邵倾好像也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手甚至轻轻拍着唐早的后背,动作几乎称得上是温柔。
“唐哥,睡吧。”
唐早困得不行,邵倾那只手暖暖的,轻轻拍在身上实在是称得上是享受。违和感和本能做了会儿斗争,对温暖的贪恋占据了上风,浅浅的睡了过去。
唐早是被一阵翻箱子的声音吵醒的,他头还晕着,翻身想逃开烦人的噪音,却发现还是难受,只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视线最开始是模糊的,唐早用力眨了眨眼睛世界才清晰起来。他发现顾长山送来的那个巨大的粉盒子被人放在了床上,里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