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房改造成的民工专用大通铺常年弥漫着一股汗臭与脚臭的味道,南边的年轻Jing神小伙在开着外放音看搞笑短视频,北边的大爷在就着白酒吸溜泡面。
孟羽把被子盖到了下巴,死活睡不着,睁着眼睛直直地关注着天花板,明明困成了青黑熊猫眼,但就是Jing神抖擞。
如果他脑袋顶上有个气泡框框的话,那里面就一会是鲜嫩可口的小sao逼,一会是砖块“砰”地爆成满地的人民币,一会是某人chao红诱惑的脸,一会是一把黑黢黢的手枪,最后干脆变成了一大团乱七八糟的麻线在那里扭啊动啊的,直到线团都不见了,冒出一缕骷髅头状的青烟。
奇怪。怪到两个月以来的安稳生活一朝被搅和个稀碎。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情绪紧张至极,心里憋着一股要死的火。
他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晓得,就被蛊惑得五迷三道。
所以这些个挑拨情欲的招式那人到底是跟谁学的?那样的大胆又性感……是有谁教的吗?教的还不少,能让一个傲娇小公子瞬间化身为磨人小妖Jing……他有过几个男人啊?对着哪个男人都能这么说来就来的吗?
生气。
气到又硬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打飞机的好场合。
孟羽从被窝坐起了身,拿出一本《圣经》,凑着上厕所专用的手电筒光芒,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
——“盼望那无谎言的神在万古之先所应许的永生……当下,约翰的门徒和法利赛人禁食。他们来问耶稣说,约翰的门徒和法利赛人的门徒禁食,你的门徒倒不禁食,这是为什么呢。耶稣对他们说,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时候,倍伴之人岂能禁食呢。新郎还同在,他们不能禁食。”
“……”
***
礼拜的钟声已经敲响,教堂里回响着的乐谱庄严而神圣,给宁子安带来种置身世外的错觉,所有放在眼前的、听在耳里的都格外遥远又空荡。
牧师以低沉婉转的声线做着布道祷告,所有人的神色都极其郑重而虔诚。
特别是身边的孟羽,双手握拳合十忏悔完自身过错之后,便认认真真地听起了神父的宣讲,目视前方,面露凝重。
宁子安心道,这人到底在忏悔个什么呢?啥也不记得了还清楚地明白自己有罪,这觉悟也是颇深。
他今天起床起晚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觉,超级能睡,只好刚刚在宣讲途中冲进来。一回想起孟羽见到他时那如临大敌又退避三舍的眼神,宁子安就觉得好笑,可他还是不分四六就厚着脸皮一屁股砸在了孟羽身边的座位,还得瑟地向人家抛了个媚眼。
教堂规模不大,坐的都是练成一片的条椅,那会儿四周都坐满了人,可怜的民工同志想躲都没处躲。
但是,男朋友线条冷冽的侧颜真的好生英俊,尤其是紧抿的薄唇跟清晰凌厉的下颌角,使人看着看着心底又痒痒起来。
神父说:“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淘气的手用食指跟中指画着步伐走了两步,就悄悄盖上了某人的手背,翻过那修长的手腕,强行要与人家十指相扣。
孟习习同志打了个激灵,赶紧抽回,规规矩矩地把双手夹在了大腿内侧,坐姿跟解放前的良家小媳妇似的。
宁子安不放弃,也跟着对方把手往那大腿里插,抓住孟羽的手往外拔,被拍开,再次黏上去,又被拍开,开启了日常的循环sao扰模式。
小动作搞得有点大了,边上坐着的大爷频频侧目,满脸的嫌弃跟奇怪。
孟羽斜着眼睛睨向犯恶者,一副敢怒不敢言,想警告又开不了口的样子。
切,宁子安不屑。倒不是他有意在这种地方亵渎神明,那前排坐着的恩爱小情侣不也是在十字架下手拉着手听宣言吗?得到牧师的祝福以后,俩人还浪漫地接了个吻,就差问上一句“无论贫穷或是疾病,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都可以原地结婚了。
看得人那叫一个眼红,好想大声喊出“我愿意”!
但是孟羽貌似不怎么愿意。
宁子安冷眼吃着别人的狗粮,手依旧不堪寂寞,放在孟习习同志的大腿上来回抚摸,毫不气馁地从对方的膝盖到两腿中间摩挲sao扰,感受着那由于紧张而绷紧的肌rou,心里有种坏事得逞的快感。
嘿嘿嘿。
被猥亵的正人君子耳根子又红了,他转头,用口型抱怨了一句:“流氓。”
宁子安挑眉,以唇形回道:“你打我啊!”
孟羽咬紧后槽牙,发觉神父大人好像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便憋着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敢动吗?不敢动。
宁子安心情好了一些,唱赞歌的时候兴致节节攀高,虽然不怎么会唱,可还是极力配合着大家,以表达他是诚心诚意来加入大家的,神听见了他的声音,绝对会看到他,成全他,神爱世人,一定能怜悯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