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台开始上升的那一刻,洛昳内心是慌的。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像猫受到外界环境变化的刺激时,会立即产生的应激反应一样。
叶琛按下暗处的机关,受洗室的天花板便如红海一般向两旁打开,露出了头顶灯火通明的礼拜堂。烛火一下子照亮了洛昳所在的石台,那光从叶琛背后透过来,照在两人的身体上,洛昳忽然像是伊甸园中受蛇的引诱而偷吃了禁果的夏娃,冷不丁意识到自己竟一直赤裸着,有一种在天光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有的猫受到惊吓之后身上的毛会炸起来,身体迅速拱起,更或者,缩成一个圈躲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把铲屎官吓得特别心疼。肾上腺素分泌增加、血压升高、心率加速这些应激反应在小洛同学身上都得到了表现,不过叶琛只是笑着,低头欣赏起了洛昳此时的模样。
火光照到脸上的瞬间,小魅魔眼角血红仿佛被点燃了一样,金色的瞳孔都仿佛在颤抖,脸上满是属于惊吓与恐慌的美味。
叶琛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又怀疑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个变态——他对天发誓,他绝不是惯于折磨别人得到乐趣的人,并且和大部分成功的演员一样,有着细腻的共情能力,平日里温良有礼的人,却在死对头这里就诡异地变成了一个抖S。
洛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变成魅魔后比平常还要苍白几分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意,叶琛看到对方眼睛里属于自己的影子,心跳就莫名的加快了,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冲动,把圣膏油的药力完全释放了出来,熊熊大火浓烟冲天,燎得漫山遍野,都是意志力几乎没能压住的兽性情欲。
幸好,只是“几乎”。
叶琛做了几个深呼吸,直起身,与洛昳身上的温度隔开了一点距离。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慌到失去表情管理,洛昳那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蛋也还是赏心悦目。
可惜了,叶琛觉得自己能如此好心情地欣赏死对头的长相,必然是因为游戏里缺少能衬托得出洛小少爷骄横跋扈的环境。如果洛昳这家伙的性格一直以来不那么糟糕的话,叶琛一定会更喜欢他一点。这张脸绝对是他的菜。
大理石台升到上层建筑的水平面之后,分开的天花板,或者说现在的地板便再一次合上。
修道院早已响过了十二点的钟声,黑色的飞鸟群从尖锐的哥特式塔顶飞过。礼拜堂里空无一人,每五步一设的华丽烛台照耀得周围宛若白昼。
弥撒祭台上,神使把小魅魔的双手绑在了二人高的巨大十字架后面。
洛昳不是完全不能动的,只是身体软的就像是面条,做小幅度的动作还可以,但像反抗叶琛这样耗费体力的动作就彻底不行了。叶琛拿出了几只银钉,把洛昳的翅膀分开,一锤子下去钉在了十字架横向的那一臂上。
“啊啊啊啊——”
洛昳惨叫到一半,忽然发现一点都不痛。他这才想起来这双翅膀的痛觉异常迟钝,之前打断床柱撞碎镜子的时候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此时就算是被钉子钉进血rou,也没什么痛感。
洛昳:“......”
可是这个穿透伤,流着紫红色的血,看起来就觉得好难受哦!
游戏就是游戏,钉上十字架这种带着残酷美感的强制情节要有,但与其相伴的不适就被潘多拉随身系统任性地过滤了个干净——当然,如果玩家有强烈的受虐倾向的话就另当别论啦。
洛昳双眼一闭,假装自己刚才没被差点吓萎,不去看被血水染红了的银钉。
空气里浮动的暧昧都被洛昳嗷呜的这一嗓子给打散了,明明这样相安无事的状态才更有利于完成净化的任务,叶琛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烦躁,似乎是不满于青年明明全身都抹了催情的油,却在短暂的惶恐后便双眼一翻开始放弃自己的咸鱼等死状态,没怎么多想,便挑衅似的揉了揉青年胸前肿得像一颗小樱桃的ru头。
洛昳猛的一颤,睁开眼瞪向叶琛呸了一声:“无耻!”
他现在敏感得不行,只是胸口被这样抚摸,下腹就忍不住再一次热了起来。
圣堂的烛火下,叶琛拿起手旁的教典,对洛昳心情很好的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叶琛和洛昳最初结下梁子是因为他们合作的那部金x奖电影,但在那之后的恩怨纠葛,却连当事人都很难说清。也许是因为当你讨厌一个人之后,他做的所有事在你眼中都会变成讨人厌的样子,不知从哪一刻起,洛昳就认定了叶琛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伪君子,尽管叶琛自认从未辜负过自己的道德准则。相对应的,叶琛也认定了洛昳是个仗势欺人、不知人间疾苦的小混蛋二世祖,尽管洛小少爷在被大导演发掘之前还曾快乐地在剧组跑过龙套。
势不两立的两个人根本没去在意过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此时洛昳骂的那声“无耻”,也被叶琛习惯性地当做了来自死对头被惹恼的肯定。
洛昳望着叶琛脸上不受影响的微笑,怒气再一次从胸中二起。他嘲笑地看着叶琛:“给我涂了媚药又怎样,你不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