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庄没想到会那么快再见到周错。
他更加没想到周错居然是他的同班同学。
彼时他正闭目养神，这是季庄的习惯，一是因为这样可以放空大脑，舒缓疲惫，二则是可以规避掉多余的人际交往，比如热情同学的搭讪等等。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下了课的教室里极为吵闹，但这些吵闹在经过季庄时，都会体贴地降低分贝。
直到一个人气势汹汹走到季庄面前，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桌子。
“喂，醒醒！”
季庄抬头，盯着周错的脸辨认了会儿，才认出这是昨晚欺负他的小混混。
试图忘却的、难堪的记忆一下子在脑海中复苏。
季庄面色冷淡:“有什么事？”
周错:“出来一下。”
季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教室。
目睹现场的同学皆倒吸一口凉气，大部分面露担忧，有的犹豫要不要告诉老师，毕竟周错一脸想要找茬的恶劣表情，小部分在幸灾乐祸，吹着口哨起哄。
季庄倒没想那么多。他的确看出周错心情不好，眼底还带着淡淡青黑，仿佛一夜没睡。季庄感到一丝抱歉，毕竟他昨夜把人当成飞机杯泄了两次，恐怕对直男的心理防线造成了巨大冲击。
老实说，来学校前季庄还做了点心理建设，但看大家看他的眼神和平常一样，便知道周错没把那事儿宣扬出来。
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至于周错另有什么计划，会不会借此威胁，季庄并不放在心上。
一路上不断有人侧目。
季庄实在太出名了，即便他孤僻、冷漠，但只要出现在人群里，就会引起sao动，谁也没法忽视他。
周错的背影看上去愈发暴躁了。
季庄被带到学校南面的教学楼。这是栋新楼，还在装修，据说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学生家长捐的，季庄扫了一眼，没看到施工队，应该是校方怕噪音打扰学生学习，特意调整了时间。
是要找他说什么吗？季庄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错，等他开口。
周错被看得立马沉不住气了:“你都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昨天回去以后辗转反侧，头一次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季庄情动的样子，这感觉太奇怪了，他憋得难受，半夜三点爬起来打电话给几个小弟，警告他们闭上嘴巴，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小弟们当然听他的，纷纷答应了。周错松了口气，又开始咬牙切齿，不断揣测第二天季庄的反应，到底是会主动过来求他呢，还是求他呢？
为此，周错破天荒早早到了学校，一上午都在观察季庄，结果季庄毫无反应，好像昨晚的事都是周错的臆想，周错在他面前来回晃了三次，季庄都无动于衷，要么看书，要么趴桌子上睡觉，根本没注意到周错。
所以才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周错当然不会想到季庄是因为经常受到莫名关注而养成了无视所有人的习惯，只当这是对方的挑衅，一想到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失眠，还特意警告小弟，周错气得捏紧了拳头。
季庄总算有了点反应。他仔细地打量了下周错，把男孩看得发毛，才道:“抱歉。”
“什、什么？”
“昨天……”季庄简单提了一下，“不是故意的，谢谢你，如果你没回来，我可能要进医院了。”
周错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哦、嗯，是吗……”
季庄没有提醒周错，是他先挑事，才会暴露自己的特殊体质，这种事没有争论的必要，一时意气，只会让季庄陷入更被动的局面，他不想再转学了，也不愿意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尽管这些目光不全是厌恶，也有人怀着善意，但终归带有猎奇和同情的心态，只要有一人将内心想法付诸行动，那么季庄的校园生活就会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那个……”周错挠了挠头发，“我没告诉别人。”
季庄:“我知道。”
周错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那天的几个人，我也警告了，不会说出去的。”
季庄:“谢谢。”
周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跟被猫抓了似的，又痒又麻。说开了其实事情就变得很简单。这个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嘛，男孩心想，若无其事地看向季庄，突然想起他被自己揍过几拳。
“呃……你，还好吗？”他摸了摸兜，掏出个袖珍小瓶，“我有红花油，要用吗？”
周错经常打架，这种小东西是必备。
季庄抿唇。
他肚子上确实有淤青，被周错揍的，本来打算放学去药房买点祛瘀化肿的药，但这会周错主动示好，他当然应该接受。
于是季庄接过药瓶，脱下一只手套，撩起衣服，倒了点药水，在淤青处按揉起来。
周错被那片白得发光的皮肤看晃了眼。
这家伙……
季庄为了方便，衣角是直接咬在嘴里的，本来这也没什么，放在以前周错从来不会多想，但亲眼目睹过季庄发情，这个撩衣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