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意识蜷缩着身体做出保护姿态的孟斩,不期然的又勾起了连雨歇某些回忆,缠绕着魔息、掌握他人生死的手指神经质般的抽动了下,又生生忍住掐死对方的慾望。
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他倏地抬头看去,在Yin影笼罩间,清俊的五官扭曲变形,带着病态般的失控,一刹那有如从地狱攀爬而上的恶鬼。
一个少年轻车熟路的揭开瓦片跳了下来。
「路危崖。」
路危崖应了一声,「他被那蛇咬到後,第一眼见到的应该是我。」又解释道:「我瞧夜色极美,正坐在他屋檐上喝着酒赏着月呢,听到屋内似是发出呓语,就从那处破损的小洞往里瞧了眼,正好同孟斩对上目光。」
他手一翻,手上就多出了一片裂了纹的琉璃瓦,明显是被人为震断,他也不心虚,揶揄道:「老连啊,你这屋舍质量堪忧哪。」
连雨歇不理他,只道:「若他实际没见着你?」
「那也无妨,」路危崖轻松道:「你带他到偏间,如若不行,再换他也不迟。」
即使心中有诸多疑惑,眼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连雨歇还是选择信任路危崖。他提起苏莺,就要往偏室走去,忽然听见微弱的呼唤。
孟斩面色chao红,只觉肺部像是一个熔炉,将每一口吸进来的空气加温,吐出时甚至都要灼伤了自己,还是艰难道:「别……」
连雨歇垂眸瞥了他一眼,再次抬脚离去。
一进入隔壁偏房,木门吱呀关上,连雨歇五指一收就将苏莺双手折断,看着对方跪倒在地,疼的冷汗涔涔,漠然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狗命。」
苏莺咬牙忍住痛呼,却怎麽也阻止不了隔房的声音进入耳朵。听着另一边的絮絮低语,犹似情人间的呢喃。
他面色灰败,低头不语。
……连雨歇不知道,在魔宫寝殿的芎顶上、梁柱间,镶嵌着的五色宝石中,有几颗并非普通宝石,而是记忆水晶。
它们正对着殿中那张富丽大床,将那处的一举一动尽收在水晶中。开始时,他是忘了说,等到想起时,又担忧教主被来路不明的人欺侮,将摘下来的水晶悄悄安回去。
他能知道这秘密,还是因为前任教主卓英之在位时,他是对方床边的侍奴──姿容或可称为中上,却还不够格上卓英之的床,只在一旁服侍。若今日卓英之心情好,兴许也会被拉上床侍寝。
他提心吊胆待了三年,知道卓英之喜欢浑然天成的娇懒媚态,他便故意掐着嗓子翘着小指,恰到好处的恶心着对方。
一日,卓英之床上忽然出现新人。
样貌虽然清秀,但与他其余备受宠爱的玩物相比,又要略逊一筹。更别提那乾瘦的身躯上,有无数狰狞伤疤,加之长期饥饿的缘故,面色蜡黄,全然看不出来究竟是何处能引得卓英之的兴趣。
苏莺登时大为担忧,难道这老贼换了口味?他胆战心惊的服侍一晚,待看清新人两腿间情景,便明白了原因──双儿,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特殊的畸形处确实很有引起男人yIn慾的资本。
更奇怪的是,卓英之日夜同脔宠交欢,有时兴致一来,更是把人弄死在床上,却晾着新人坐在大床一角,碰也不碰,好似有什麽顾虑。虽然不晓得原因,他却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一说。
过了今夜,再到明夜,那又如何?只是一个同他一般逃不出这牢笼的可怜人,只能流连於卓英之床上,享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荣宠,等年老色衰,再无价值,後山处便要多出一具弃屍。
所以当连雨歇忽然摇身一变,成为魔宫之主时,苏莺简直惊愕至极。
为免上乘炉鼎遭他人觊觎,功亏一篑,卓英之将所有知情人士通通以各种名头除去,只留下熬药滋养炉鼎的长老。至於苏莺他们,不过床上玩物,就是知道点什麽也翻不起浪花。
也正是这点,他得以苟活下来,平日偷摸学着的小法术,甚至让他在路危崖攻上晋圣峰时,没有如同那些侍奴一般,被强大的威压波及惨死当场。
他成了少数知晓新任教主秘密的人,以为自己会被赶尽杀绝,再不济,也是用粗暴手段除去记忆。至於灵台会不会因此损伤成为废人,就不是教主需要考虑的事了。
出乎他意料,连雨歇根本不在意,不管是他特殊的身体还是那段不甚光彩的过去,只要不到他面前挑衅,或许在他心中就跟被狗咬了差不多。
对,油嘴滑舌的男人全是发情的野狗。就是连雨歇也最为厌恶花花肠子,有谁胆敢在他面前耍弄小心机,便要有在魔宫留下头颅的觉悟。
是以当连雨歇对某一人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亲近溺爱时,苏莺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不是最痛恨献出身体任人玩弄的麽?
记忆水晶只能记录下一天一夜的影像,新的一日便会被覆盖过去。即是如此,他也看了几回颠鸾倒凤无穷乐,本是关心教主的初衷,成了打探他人私事的托词。
初时确实怒火滔天,甚至无法想像连雨歇竟然愿意委身他人。水晶不只记录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