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即将来临,学生们已经紧绷了数月,不差这一两天,于是,高三班的老师们便决定这几天带着学生好好玩玩儿。
白宇辰出钱给他们开了派对,看着这群自己教了三年,即将离开的学生,心里很难不感慨。他被灌了不少酒,有些感性的学生已经哭了。班里的班长,平时很活泼的一个女生,为了缓和气氛,一边哭一边说:“我们都要走了,讯厘集团的老总又给我们学校捐赠了一座图书馆,我们一走他们就开工呜呜呜……”
大家被她逗的又哭又笑的,倒是白宇辰听到这个集团的名字,有点笑不出来。
蒋喻池的公司,听说他父亲死了,他被爷爷强行要求锻炼能力,接管公司,等他能走到公司核心高层的位置时,就放他自由。他如今是讯厘的主力了,捐助一座图书馆,确实算不了什么。
吵吵闹闹到半夜,等确定学生们基本都安全离开了,他这才有空打开手机。9个未接来电,二十几条消息,全部来自谢静临。谢静临说,他在学校门口等到半夜,也没见到白宇辰,惊喜计划泡汤了,白宇辰连电话都不接,消息也不回,属实是个恶人。
他刚开始愤怒中又带着关心,后来彻底熄火了,只说,看到消息回电话,别太让我担心。
白宇辰觉得有点好笑,心里却又觉得温暖。他看着学生们安全地走了,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关心着他的安全,在意着他的感受。
这么多年,谢静临早就不是一个伴侣可以形容得了的人。很多时候,他是朋友,也是家人,二十多年,他们就算是两棵树,也已经缠绕在一起。
他给谢静临回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地址,让他开车来。谢静临不痛不痒地抱怨了两句,却还是让他站在那里乖乖等着。
出了门的时候,他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外面天气不太好,下着毛毛雨,这个人旁边,有个穿着正装的高大男人给他撑着伞。离的近时,白宇辰看到了他的侧脸。
皮肤白皙,面部线条Jing致流畅,睫毛浓长,眼尾有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
蒋喻池。
这附近灯光五颜六色,并不很明亮。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蒋喻池回眸冲他一笑,颇有点“蓬荜生辉”的惊艳感。
旁边为他撑伞的,好像是他的保镖。果然是有两幅面孔的人,就连白宇辰看到这副场景,都有点怀疑这和之前巷子里求Cao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送你回去。”蒋喻池指了指路边一辆低调的奔驰轿车,跟他说道。
白宇辰眉毛动了一下,说:“不用,我男朋友马上来接我。”
蒋喻池当年就知道谢静临的存在,谢静临厌恶他,他又何尝不讨厌谢静临。谢静临的那点心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们都当对方是路边的一只蚂蚁,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不过那时候,白宇辰的心在他这边,平时自然也是比较向着他的。现在他离开了十年,谢静临已经上位成了他的“男朋友”,而自己,也许已经变成了谢静临眼中不值一提的存在。
他心中骤痛,却又无可奈何。在他消失在白宇辰生命中的这些年,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自己这样一个不告而别的人放弃和其他人的感情发展。他心中有种恨意,却是恨自己,恨的整夜整夜失眠,只能吃安眠药让自己强行关机。现在家里人终于无法再控制他,所以他回来了,他从来不怕从零开始,再重新走进白宇辰的世界。
蒋喻池沉默良久,接过了保镖手中的伞,走过去撑在白宇辰头上。白宇辰站在屋檐下,显得蒋喻池这个举动蠢而滑稽。然而他只是冷笑一声,没有阻止,也没有张嘴讥讽,只当他不存在。
蒋喻池不会为自己叫屈,找借口,毕竟就算他有天大的无奈,消失了十年是真的。他看着身侧白宇辰的侧脸,温柔的,专注的,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毛毛雨逐渐密集,下的有些大了。他在这滴落的雨声中,轻声说:“我很想你……”
白宇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没听见。
学生时期,他是英俊桀骜的少年,许多人爱他爱的五迷三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变得内敛了不少,然而那种气质却还是存在的,存在于他每一个令人颤抖的,不屑的,高高在上的眼神中。他的野性和高傲刻在骨血里,一切的一切,都令蒋喻池难以忘怀。
“我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也只能忍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接受心理治疗。我睡不着,心慌,情绪不受控,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逃离。爷爷说,等我有能力不受控制的时候,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蒋喻池说着,握着伞柄的手逐渐收紧,青筋微凸。为了回来见他的这份自由,他花了十年。“别……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
他正说着,突然听到车辆低沉有力的嗡鸣声响起,带起一阵雨水飞溅。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停在他们面前,车窗落下,谢静临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直到看到白宇辰,他才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白老师,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似乎特意打扮过,头发服帖地收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