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兮兮地盯着扭曲的照后镜,冷风将四散的垃圾吹到对街,几张传单勾在树枝上被吹得沙沙作响。
心脏仍咚咚咚地快速跳动,埃瑟丝揪紧领口,耸着肩膀将头埋进臂弯中,她咬着下唇,血腥味从舌尖蔓延开来,接着眼眶不自觉发热,鼻头一酸眼泪便滴滴答答地落下,从寂静的恐惧变成发洩般地痛哭,她松开咬伤的唇瓣喉咙却只能发出沙哑气声,断断续续地、像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哀鸣。
她的黑夜持续蔓延着。
……
“一切都发生了!就这样……我没办法阻止……我……我没办法……”夏洛特哭肿着双眼,疲惫地坐在阶梯上捂着半边脸,”我不能让班尼或克莉丝汀受伤,事情已经够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毁了……我别无选择,我……喔……天……”
班尼沉重地上前搂住夏洛特的肩膀,他心里也非常难受。
即使维诺亚和其他人平安归来,但情况却变得更悲惨。
昏迷的佛莉妲在维诺亚离开后苏醒,但她不是以正常人的模样醒来,而是像个丧尸疯狂地扭动和吼叫,绑住她的绳子被扯松后,佛莉妲拖着脱臼的左手臂四处觅食,当夏洛特发现她试图攻击克莉丝汀时立刻扣下板机,子弹却擦过她的右大腿。
“我办不到!我不可能开枪杀她!不可能!”夏洛特崩溃地抱头大喊。
“哇喔,冷静点,”红蝎上前抚着夏洛特的背,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老实说你做得很好,毕竟佛莉妲变成丧尸,你该保护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她尽可能放软声音,听起却来像呢喃的鸭子。
“她也许还有意识,”夏洛特揉了揉鼻子,啜泣道:“枪响后她停止攻击,我发誓佛莉妲有转头看我!她真的有‘看’我!死人是不会‘看’的──他们根本没有意识,但佛莉妲有!她看了我之后撞开窗户逃走,”她指向破碎的玻璃窗,“我不知道她去哪,我四处都找过就是找不到她!”
夏洛特说完崩溃地哭嚎,红蝎同情地抱住她,班尼也忍不住低声哭泣。
维诺亚感觉青筋正在突突地跳动,她刚踏进门不到二十分钟,好消息立刻变成坏消息,而且坏消息还是最坏的那种,她没时间坐下来喝杯咖啡然后计划未来该怎么继续,只能被一个又一个的意外推着往前。
英格丽走向破碎的玻璃窗,石砖外还残留干涸的血迹,大概是佛莉妲逃走时留下的线索,但血迹到了前院就消失了,踩乱的草地和泥巴抹去佛莉妲的去向,她们无法猜测变成丧尸的伙伴会怎么思考,或者她根本无法思考。
“该怎么办?”克莉丝汀担忧地看着维诺亚和红蝎,她想起佛莉妲准备攻击的模样就吓得双腿发软,如果不是夏洛特即时开枪吓阻,她现在肯定变成丧尸,想到这克莉丝汀忍不住眼眶含泪。
梅布尔将硬壳黑箱摆在桌上,利奥则好奇地打量夏洛特。
“如果她还有意识,说不定会自己回来,”维诺亚捏了捏鼻梁,淡道:“我们在这停留半个月,每天派两组人去附近巡逻,如果半个月仍然没有消息,我们就离开,“她抬眼扫过屋内所有人,道:“有复议吗?”
班尼低头沉默不语,克莉丝汀紧张地握紧双手,夏洛特忍不住流下眼泪,红蝎点燃烟抽着,英格丽微微摇头,梅布尔无奈地耸肩,利奥不知所措地盯着维诺亚。
“就这样决定,”维诺亚出声定谳,她指了指破碎窗户,道:“用木板把窗封死,今天暂时别出门。夏洛特,有件事得和你谈谈。”她指向二楼,言下之意是单独谈话,夏洛特见状勉强打起Jing神,跟着维诺亚上楼进入主卧房。
她轻轻将房门带上,维诺亚则憔悴地坐在床沿。
“和我们一起回来的男人是考伯特·康纳的儿子──利奥·康纳,”维诺亚抬眼严肃地盯着夏洛特,“虽然他对赫诺病毒不了解,但他手上有抑制剂和某些纪录,他给我们看了一段研究视频和几份新闻报告……”她顿了顿,道:”他也是异变人,和我、伊莱、冯列一样,都是异变人,甚至比我们更早前就是。”
“……异变?”夏洛特一时毫无头绪,她结巴地喃喃自语,釐清逻辑后,道:“比你们更早异变?你是指丧尸爆发前,还是丧尸爆发后?”
“之前,而且是更早之前,”维诺亚沉着脸,道:“第一次赫诺病毒席卷时。”
夏洛特感觉喉咙卡着鸡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知道考伯特·康纳吗?”维诺亚用手指顺过头发,头痛道:“他是一个探险家,基本上是个喜欢挑战极耐力的家伙,他去过很多人类不想深入的地区,有上节目拍摄的,当然也有‘私自行程’走过的。”
“我有印象,”夏洛特回想利奥刚踏进门时那副腼腆模样,疑惑道:“好吧,我越来越迟钝了。你想说什么?”
“异变不是偶然也不是机率,”维诺亚犹豫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是一种做法,一种刻意改变的做法,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赫诺第一次席卷全世界时,已经有人着手开发,或赫诺病毒根本是人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