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时我无法分辨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正的回忆,它们穿插在我的脑海里像是幻灯片闪烁个不停……”
埃瑟丝加快翻页的速度,她的眼球却没有将任何一个字读进去。
“有些部分让我害怕,我想那是噩梦──非常、非常真实的噩梦,我希望那部分能永远消失,但它却常浮现在脑海中,”艾薇忧郁地垂下眼眸,那双长睫毛轻轻掩盖失落的光彩,“当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时,我乞求上帝能赐予我足够勇气去面对黑夜,可是我太软弱,根本无法击败心魔。”
她环抱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在梦里我像掉进沼泽无法呼吸,那种感觉很压抑、很狭隘,像是要将我永远关在里头,无形地捆住我,”艾薇的声音染上一抹哽咽,像是呢喃般说道:“也许你无法明白,每次苏醒瞬间我有多么、多么庆幸,只有睁开眼的世界才能让我感到温暖,只有现在,此时此刻,我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己──一种活着的感觉。”
艾薇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放松僵硬的身子并将头稍稍抬起。
那双比薄荷更加清透的眼眸直直倒映着眼前的女人。
她微笑道:“而你就是拯救我的王子殿下,埃瑟丝·伊莱。”
第76章 0014
红蝎将最后一把枪放进后车厢。
她重重摔上车门,靠着玻璃车窗掏出烟叼在嘴边,从前院落地窗看去,英格丽背着轻便行囊从厨房走出来,班尼向前递给她一片土司但被拒绝。夏洛特不参与这次行动,她负责留守照顾克莉丝汀和班尼,不过维诺亚给她留了把枪,以防丧尸闯进家门或佛莉妲恶化变成丧尸攻击她们。梅布尔已经穿好靴子站在玄关,那双酒酿般的眼眸瞥向红蝎时给她一抹浅浅微笑。
这时维诺亚从后院拎着两加仑油桶过来,医生脸色不算好。
“需要帮忙吗?”红蝎牵起嘴角问着,但她仍懒洋洋地靠着窗,看医生将沉甸甸的油桶费力地放进后车厢,“喔,看来是不用。”她呼出口烟,沙哑的老烟腔听起来有些恶意。
维诺亚垂首盯着后车轮,转眼红蝎嘴上的烟已经叼在医生嘴角,她轻轻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红蝎发愣的脸上,“不需要做无谓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她满意地看红蝎回神后郁闷的模样,将烟弹到草地捻熄。
“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恶质的医生。”红蝎瞥嘴说道。
维诺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曾经知道‘礼貌’和‘教养’怎么写,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尸体不会跟你讲道里,当然罪犯也是。”她穿了件宽松衬衫,钮扣只到胸前露出大片肌肤,相较性感妩媚的女人,医生更给人强烈压迫感和绝对傲慢。
──别耍花样。
这是红蝎从维诺亚无声嘴型读出的讯号。
她摆了摆手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纸袋:“把老弱妇孺留在家不是个好主意。克莉丝汀从会走路那刻起就知到怎么躲避敌人,她或许是个爱哭鬼但绝对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红蝎用烟指向落地窗内,“不过班尼和夏洛特?你确定要让她们留下?喔,这可不是明智选择,维诺亚·约克医生。”
维诺亚顺着她的方向看进屋内,班尼紧紧牵着夏洛特的手,她们正在和梅布尔交谈,英格丽从鞋柜挑出一双适合的球鞋,克莉丝汀蜷着腿缩在沙发和一堆衣物里。画面看来很平凡,甚至感觉不到离别前的哀伤与紧张。维诺亚沉静的观望着,内心激起了一丝涟漪,她知道伪装平静的表象下有更多不安和遗憾,但大家都在忍耐着。
“该出发了。”维诺亚沉着脸拉开驾驶座门,红蝎冷淡地瞄了她一眼。
这是趟不愉快的旅程,压抑气氛就象乌云笼罩着所有人,即使车窗外天气晴朗,每人脸上都找不出一丁点轻松的迹象,她们沉默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听着车轮辗过异物发出的细碎声,眺望失去人类后空荡荡萧条的城市街景。
如果佛莉妲还在,她会忍受不住沉闷的压力而大声嚷嚷或是唱歌,或许她有些疯狂,但不得不承认少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世界末日更让人喘不过气,就连英格丽都开始怀念那双如蔚蓝海水般,笑yinyin对她说无关紧要废话的女人。
喀!──
红蝎点燃一根烟拉下车窗吹风,她一手探出车外像要抓住微风似的张合。
所幸公路还算畅通,两旁停放的汽车被粗鲁移动过,或者该说被刻意推挤,歪歪斜斜地靠着两旁护栏,有些还翻进排水沟里,总之萤光黄的分隔线笔直地拉向路的尽头,而她们正以破百时数奔驰而过。
……
“这不是好主意,雷曼小姐。”吉娜近期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她总是否定艾薇·雷曼,但效果不彰,她不像雷曼先生无法拒绝小姐的要求,而是没有资格说‘不’,毕竟她只是别墅里微不足道的女佣。
“没关系,吉娜,”艾薇眨了眨比薄荷还清透的眼眸,带着一丝柔软笑意道:“让她来吧,是我自愿这么做的,我希望彼此关系能够更要好,让她多了解我并不是坏事,对吗?也许……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