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脸淡漠,几乎很少将视线投向自己,嘴角隐约挂着一丝若有若无
的冷笑的女人,齐鸿轩既慌又烦,表面上却还得保持冷静,不能塌了架子。
「你觉得我会和她说什么?你怕我说什么?」女人突然开口,问得齐鸿轩一
愣。
看着这男人明明心焦如焚,却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苏凌艳觉得好笑,
憎恶之情固然不减,但再次面对面坐下后刚开始冒出来的躁郁情绪倒减了几分,
临时冒出了一点逗弄他的兴致。
齐鸿轩并未察觉前女友心态上的微妙变化,他只想知道这女人昨天有没有对
妻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以往他巴不得在校园里躲着苏凌艳走,今天却主动把她
约到学校附近的小咖啡馆来,为的就是想打听一下她昨天到底与宋斯嘉聊了些什
么。
长达三十多天的冷战后,二月底的周末,齐鸿轩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和妻子
认真谈了一次。这次沟通中,他尽己所能,表现出了最大的真诚,成效颇佳。宋
斯嘉其实也已经疲了,一直以来她只是心存不悦,没有为这么一次争吵就要上纲
上线到离婚程度的意思,既然如此,一个月的冷战确实也够了,甚至已经过了。
宋斯嘉向来不记仇,很多时候甚至比男人更显大气,无论是恋爱时还是婚后,
她与齐鸿轩之间鲜有龃龉,更几乎从不让争执过夜,这次之所以会冷战了这么久,
主要也是她气得狠了。之所以如此生气,倒不是因为齐鸿轩因那段铃声而怀疑她
与沈惜之间有暧昧,面对那样一个疑点,如果丈夫不在意,那是他豁达,要是在
意,也是人之常情。真正令宋斯嘉愤怒的是,矛盾产生后,齐鸿轩并没有任何好
好沟通的意思,第二天虽然看上去不再介怀,却试图用做爱来弥合裂缝,这让她
有一种被当作性玩物的感觉。丈夫此后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反省,明显不觉得他
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宋斯嘉对此愤愤不平,难免气得久了些。但这种气,一旦拖
久了,也就拖出懒得再吵的疲惫感。既然丈夫表现出缓颊之意,她也就准备偃旗
息鼓。
齐鸿轩从没见妻子闹过这么久的别扭,心里还是惴惴。在他看来,口头上的
缓解并不保险,只有在妻子和自己上一次床,像过去那样放开了大叫自己是母狗,
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已经释怀。但他吸取了此前的教训,没有急着去纠缠妻子,
而是保持了足够的耐心等待,想着再过几天,等这一茬再凉一凉,再求欢也不会
显得突兀。没想到接下来正是月初,撞上妻子一向准确的月经期,不得不又把时
间往后挪。
就在齐鸿轩心中忐忑未消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一件令他惊慌不已的事。
昨天是三月八日,国际妇女节,这些年有不少人嫌「妇女」这称呼不好听,
Jing明的媒体或商家搞出了「女神节」之类的噱头,但在机关、学校这样的单位,
还是照惯例沿用旧称呼,在给女员工送祝福时,还是毫无掩饰地注明「三八妇女
节」字样,哪怕对象只是刚毕业的二十来岁小姑娘。昨天下午,崇大人文学院办
了一场女教师联欢会,算是应景的福利活动。内容并不新鲜,下午有一场美容养
身讲座,晚上则是自助餐会和舞会,家属也可参加。
齐鸿轩本来有意要在妻子面前好好表现,在人前秀一下夫妻恩爱的,但他这
天下午有课,时近傍晚,谷超业又说今晚课题组要开会,所以他只能强调自己一
旦忙完肯定马上赶过去陪老婆,宋斯嘉对此也全然无所谓。
他倒也算说到做到,八点前,散会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往舞会现场,本想用
这样的良好态度博妻子的欢心,没想到一到现场,就发现宋斯嘉居然和苏凌艳一
同站在角落,聊得很是热络。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苏凌艳又不是人文学院的!
见鬼!她……不会嚼什么舌头吧?
齐鸿轩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同在崇大这么多年,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苏凌艳会
不清楚宋斯嘉与自己的关系。
他过去隐约提过初恋的一些事,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性格不合所以分了手,但
从没和宋斯嘉说过其实苏凌艳现在也在崇大工作,更没有涉及分手的真正原因。
大学时的恋人,分分合合都很正常,没什么稀奇的,即使这层关系揭破了也
没什么。问题是当年费尽心思要和苏凌艳上床,终于破了对方的处女膜后没多久
就坚决分手,这件事做起来齐鸿轩没什么压力,但要他再承认是自己干的,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