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羲唰的从椅子里蹦下来,双手挡在?身?前,露出讨好的笑容。
“谁是你师姐!”徒无遥满脸怒气,作势就要?扬鞭,为她得来不易的果子们报仇。
北苍望羲“哎”了一声,赶紧开窗跑。
徒无遥二?话?不说追出去?,嗖的没了影。
吵闹声倏然而来倏然而去?,闻灯瞥了眼窗外,和于闲一起将剩下的、完好无损的果子们捡进果盘,然后挑了张椅子坐下,喝了一口北苍望羲早先便倒好的酒。
于闲坐到他对面?,尝了尝桌上的冷菜和点心,放下筷子抬起头,注视着闻灯道:“闻师弟,我?觉得你最近特别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闻灯偏首。
“你最近不太笑了。”于闲道,顿了顿,又补充:“你看起来好像丢了什么,很孤独。”
闻灯被他说得一愣,思忖片刻反问:“有吗?”
“有。”于闲肯定地点点头。
灯盏高挂,晕黄的光芒倾洒旋落,照得闻灯一身?素净的白衣偏了色。他脸上瞧不出太过明显的情绪,抿了抿唇,放下酒杯,垂低眼眸。
宵风从窗外直入,雅间里两人一时无话?。
于闲把闻灯喜欢的冷吃兔换到他面?前去?,想了想,提议道:“东山的桃花开了,明日正好是休假一日,咱们带上几坛好酒,去?赏桃花如何?”
“好呀好呀,东山的桃花,向来是神京城一绝。”北苍望羲噌的一声从窗户外窜进来,抢在?闻灯之前应下于闲的话?。
“你若不给我?运一箱这?种果子过来,咱俩这?事没完……东山赏桃花?行啊,我?同意!”徒无遥亦回到雅间,先是怒气冲冲对北苍望羲一吼,再对于闲的提议表示赞同。
闻灯眼神动了动:“明日……”
“明日二?月廿四,是咱们这?个月唯一的休息日,你有别的事?”于闲问。
“并无。”闻灯摇头。
北苍望羲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们白玉京明日放假,你个其他学院的人凑什么热闹?”徒无遥分外没好气。
北苍望羲“哎”了声,答应徒无遥的赔偿要?求,并说了许多好话?,才算让她神情有所好转。
酒楼伙计将热菜一道一道端上桌,几人品尝起这?里的菜色。其间谌寒年过来敬了三四次酒,并仔细询问他们对酒楼各方面?的看法,大都是于闲在?回答。
散席时夜已深,但?月色太明,辉光四溢,难有深意。北苍望羲说不如到城东的食肆续个摊,于闲和徒无遥都说可以,唯独闻灯回了白玉京。
他不太喜欢身?处在?人群里的感觉——那些人太吵了,他想安静。
大明楼四下无人,闻灯在?前院屋檐下站了一阵,才走?向后院寝舍,推开门。他往身?上丢了个洁净术,驱散酒味和烟火气,坐到窗前桌案后,缓慢拨响他的六弦琴。
弹奏的曲子叫做卡鲁索。闻灯刚到这?个世?界不久、满腹郁闷满心伤感时唱过一次。
曲太哀婉深切,是一首远送,天涯别离。
闻灯说不清楚为什么今晚要?弹这?首曲子。最后的一记颤音落罢,他坐在?椅中许久,才放下玉笛,走?去?床前,就此和衣睡去?。
此夜星稀月明,翌日风定天晴。
去?往东山赏桃花的人甚多,携家带口,呼朋引伴,歌于道途,一片欢声。
身?为修行者?,闻灯等都不愿挤那人群,便择了空路。于闲在?前面?带路,中间是北苍望羲和徒无遥。闻灯缀在?一行人的最后,看见桃花绽放东山,千里万顷无边灼红。
于闲是这?里的赏花常客,边说边介绍,引着几人在?山野间左转右旋,来到一处游人较少的地点。
“若说东山上哪处桃花开得最好,当属这?片溪涧谷地。”落地寻了处歇脚石,于闲指着不远处山涧桃林、流水乱红,满是感慨说道。
“我?却觉得垂云楼外的更?好。”徒无遥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说道,“数年前的某个春日,我?曾在?云舟上遥遥看过一眼,至今难以忘怀。”
几人所在?之处恰能看见垂云楼的一角。那楼不高,三层而已,沉默地伫立在?东山山腰,飞檐在?层林里翻出一点古老苍凉之意。
闻灯随着众人的目光转头看向垂云楼。
视线定格的一刻,他心头掠过一股茫然的感觉,等反应过来,已提步向它走?去?。
“诶,闻师弟,你上哪去??”于闲问,他都准备就在?这?处摆餐布和桌椅了。
闻灯朝着半山林间翻起的一角抬起下颌:“去?那里看看。”
“那里就是垂云楼。”于闲登时摇头,对他劝说,“两千多年前,烈帝亲自设下禁制,任何人不得靠近楼外一里。”
“我?想去?。”闻灯语气执着,言罢转瞬,行出数里。
“可你进不去?啊……”
“反正是出来游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