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刀,闻灯夹在之间,于危机之时沉沉扫弦。
琴音起,剑影出,刀光乱。
三道灵力混在一起,仿佛滚落的巨石,砸到门上,发出轰燃一声响,却是没能抗衡过这股力量。
刹那之间,门上光芒大盛,闻灯下意识闭眼。也就是这个刹那,他感?觉自己被拖到了另一个空间内,因为灵气的浓淡程度变了。
刺目的光线紧跟着消失,闻灯睁眼一看,发现周围的东西果然发生变化。
广阔的雪原变成了一片被迷雾笼罩着的、天光幽暗的河岸,岸前有个老旧破损的渡头,渡头下面的河难以用言语描述,它泛着灰白Yin暗的光芒,说不上?到底是静止的,还是在向前流淌。
不?过步绛玄和北苍望羲仍在,闻灯手上?仍抱着琴,左手的绷带亦不见松散。
在他们身后,是那扇方才出现过的门,门上流转着一股悍然至极的气息,门后隐隐可见雪原上?的狂风骤雪,但只可见,无法触碰,更无法穿过。
步绛玄手中长剑一挽,向着这扇门落下一剑,但他剑气和门撞上?后,一声震响后,门上没有落下任何痕迹。他伸手一探,沉声道:“难怪,这是寂灭境的力量。”
闻灯懂了步绛玄的意思:“就是说,凭我们现在的修为也打不?破,是吗?”
“别慌,别慌。”北苍望羲摘掉鼻梁上?的墨镜,抬起手,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赫见此时,在河的对面、另一片影影绰绰的迷雾中,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穿着厚厚的、破旧的袄子,提着一盏又一盏灯,齐刷刷看向闻灯三人在的地方。
闻灯听见动静,转过头去看向他们。
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踏上河岸边的那艘船,向着对岸行去。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头发披散下来,留长长的胡须,看起来蓬而乱。他亦提着灯,目光由上而下打量着闻灯,在他脚下那双鞋上?停留许久。
北苍望羲给闻灯和步绛玄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认识他们,先别慌,也别乱走,我过去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他边说,边给那边也打了个手势,说完拍了拍闻灯肩膀,把弯刀收到腰间,大步走过去。
他走到了那个破旧渡头上,抬起双手,向着还在河岸中央的船比划,而船上的中年男子亦用手势回应。
闻灯看不?懂这都是什么含义,看了看步绛玄,发现从他脸上寻找不到答案,又回头去看北苍望羲。他想冷静,但眉眼间的忧虑难以掩饰,步绛玄偏头看定他,学着北苍望羲方才的样子,抬手拍拍闻灯肩膀,以示安抚。
不?多时,北苍望羲走了回来,神情说不上?好,亦说不?上?不?好。
步绛玄捏了个绝音术,但闻灯依旧压低了声音,问:“他们是……”
“你应该听说过,这世上?有一些人,被称为游族。”北苍望羲道。
“无根之族。”闻灯轻声说出。
“是,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而那扇门呢,就是他们开的。”北苍望羲抬手一指他们进来的地方,然后一指河对岸,“他们出于某种原因,想请你过去。”
说最后半句时,北苍望羲目光落在闻灯身上?,接着才看向步绛玄:“我和他们并非一族,却是旧识,可以在这里出入,但你……”
北苍望羲没有将话说完。
他的未尽之意,另外两人都明白,可即使明白,闻灯还是问了:“步绛玄呢?”
“这里是入口,不?是出口,而他们不会开门将不?深被牵扯进来的人放出去。”北苍望羲不得不?把话挑明。
闻灯蹙起眉,看向那扇门。
这门上充满了寂灭境修行者的气息和力量,和他在邙山行宫里感?受到的有几分?相似。若想和这样的力量抗衡,唯有与之境界相当。步绛玄现在不过神心?空明境巅峰,就算他能在短期内破境进入游天下,但离寂灭境依旧遥远。
难不成要在这里修炼到寂灭境?或者等这群人心?情好了再开一次门?那要多长的岁月?很有可能直到永远。
闻灯表情彻彻底底沉了下去。
“不?过有一种情况下例外。”北苍望羲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闻灯立刻问:“什?么情况?”
北苍望羲:“比如你们是父子。”
闻灯:“……”
北苍望羲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摇头叹息:“不?像,而他们看见你们的脸了,想要易容也没机会了。”
闻灯抿着唇,向着河岸对面和河中船上那人投去一瞥,眉头越锁越紧。倏然的,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问北苍望羲:“这世上?并非父子一种亲近关系,其他呢?”
“是,父子只是一个代指,其余还有母子、母女、父女。”
“别的呢?兄弟手足呢?”
“不?行。”北苍望羲摇头。
什?么破条件?闻灯在心中嘀咕,表情不?免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