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上身穿了件黑色薄款防晒衣,下身穿运动短裤,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他没有多言,把衣服脱下来递给老板,自己上身只剩下件打底的白色背心。
欧晏落将衣服抛给春月,没再多停留,抬脚离开。
阿九紧着跟上,走出细长走廊时,他回了回头。
前辈也出了洗手间,慢悠悠邁着步,他的那件防晒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大又过长,纯黑色显得她两条腿儿白得晃眼。
见对方也望向自己,阿九一直没退过烧的耳朵更烫了。
他转回脑袋,一边留意着已经走至下行电梯的老板,一边给群里的同事发信息,「老板下来了,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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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郑老师,不好意思啊刚才我信号不好没听清,麻烦你把事情再说一次。”
姚菲头上裹着紫毛巾,肩膀也铺着一条,水珠从没擦干的发丝尾部蹦跶落下,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跟发型店里的小弟指了指一直往下淌的水滴。
小弟醒目地赶紧再递上一条毛巾,姚菲才能将满脖子的水渍擦干。
她下午与闺蜜曹燕行街hitea,曹燕说她想洗个头,她就一起来了,结果在泡沫满头的时候接到了少年宫郑老师的电话。
可洗发的地方在二楼夹层处,信号极差,老师说的话断断续续,她只好叫停洗头小弟,匆匆把头上泡沫冲了,裹了条毛巾跑到楼下重新打给老师。
“那个,美珠妈妈,你能不能联系一下美珠爸爸,他还没来接美珠……”郑老师在电话那边说道。
有水流进了姚菲耳朵里,忽然嗡一声,那一边的耳朵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皱起眉头:“好的,我现在立刻给他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丈夫没有接。
第二个也是。
第三个接了,姚菲还没开口,对面先说了话:“喂,我到少年宫门口了……”
姚菲听得仔细,丈夫的声音有些喘,背景音里有小孩嬉笑的声音,还有大步跑的脚步声。
她微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有不满的情绪漫上胸腔:“你怎么这么晚才去接美珠啊?去哪了?”
“哎,我去附近那家星巴克了,要离开的时候被人泼了一身咖啡,花了点时间擦干……郑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丈夫应该是跑到办公室了,姚菲很快听见美珠喊爹地的声音,郑老师也同欧晏落寒暄了几句。
“好了,我接到美珠了,你和曹燕现在在哪里?”
姚菲压下刚才翻涌不停的焦躁不安,回答了丈夫。
“那我先带美珠回家,顺便换衣服和洗个澡,晚点过来接你去吃饭,ok?”欧晏落指了指自己衬衫裤子上一大片的咖啡渍,笑问女儿:“爹地这样不好直接去接妈咪,我们先回家一趟。”
美珠咯咯笑:“爹地全身都脏了,是只邋遢猪。”
姚菲应承了下来,再同丈夫讲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回到洗发床上,隔壁床的曹燕问她:“无事吧?”
已经躺下的姚菲淡淡回她:“我老公晚了去接美珠? ,少年宫的老师打来问,现在无事了。”
曹燕本来微眯着的眼倏地睁大:“怎么这么巧?!”
也是巧合了,刚才她们在喝下午茶的时候,正好聊到近期一部出轨剧,里面的男主就是因为抓紧时间与小三私会,结果忘了去接儿子放学,这种情节气得她俩把草莓蛋糕搅成豆腐渣。
曹燕与姚菲交好,自然知道她的一些疑心病,她见过几次姚菲老公,以前曹燕还总酸姚菲,说她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非得给自己找点麻烦,调侃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总疑神疑鬼的。
但现在她想了想,艺术来源于生活,指不定生活还比艺术狗血千百倍,如果姚菲的疑心全是真的呢?
“其实……你老公有没有什么白月光初恋?按你之前的说法,他的店里也没异性同事,那有没有比较交好的女顾客?”曹燕瞎出着主意。
姚菲心里笼罩着疑云,情绪不高,也不想在洗头小弟面前聊这种话题,索性只应了声“不知”,闭上眼假寐。
一小时后,头发吹得蓬松顺滑的姚菲在发型店门口等来丈夫。
欧晏落下车与正要离开的曹燕打了声招呼,接过妻子手中黑色与橘色两个大纸袋,边往后车箱走边笑道:“今日的战绩不错嘛。”
姚菲买包时刷的是丈夫的附属卡,她在后排座车窗同女儿做着鬼脸,边用眼角扫过男人新换的衣服:“我买了什么东西,你不是立刻就收到短信了吗?我在你面前哦,可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的。”
她没和往常一样同女儿一起坐在后排座,而是拉开副驾门上了车。
将纸袋放好的欧晏落回到驾驶座,语气含笑:“你讲这话,好似我就有秘密了?”
姚菲不动声色地检查着车内有无异样。
副驾座椅有被调过吗?安全带上和椅枕有沾上毛发吗?椅子下地垫边角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