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则是漠不关心,嘴里还一直细碎念叨:“你呀,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怎么还跟小时候那样爬树摘芒果呢……”
春月还发现了,魏茵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纯熟。
她抬眸看向郭明亮,男人对她比划着口型:“她以前是护士,交给她没问题的。”
伤口很快被包扎好,魏茵耐心嘱咐:“这几天伤口别碰水,知道吗?”
春月看着纱布末端被绑了个蝴蝶结,心跳得飞快,她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好了,阿茵,你要睡觉了。”郭明亮上前扶起妻子,带着她往卧室走。
魏茵打了个哈欠,还不忘给“女儿”打气:“敏敏,你也要早点睡,奶茶店那边的寒假工不是面试成功了吗?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加油哦。”
心脏像是要被无形的手捏成一堆模糊血块,郭明亮满嘴都是血腥味,却无法对神志不清的妻子诉说自己的痛苦。
他这辈子至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同意了郭敏敏去打寒假工。
把妻子哄上床后,郭明亮重新回到客厅,那姑娘没在沙发上了。
他蹒跚走到餐厅,见她站在冰箱前,正仰着头,往嘴里倒着矿泉水,瓶嘴没有接触到嘴唇。
她的脚边已经有两个空瓶子了。
郭明亮等她又将一瓶喝完,才将埋在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春月打了个嗝,她没带基础解药在身上,只能靠大量喝水来尽量冲淡迷药的扩散。
她抹去嘴边水渍,斜眼瞧着郭明亮:“我没帮你,本来只想潜在你身边看看你为什么不交尾款,正好碰上一个我讨厌的人,又正好她对我拔刀,我便应战,只是这样而已。”
她从后腰拔出鵼留下的手枪和弹匣,熟练地把弹匣插进枪内,咔嗒一声,再把枪放到餐桌上:“你决定好了吗?我是不建议你逃,很容易被追上。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是可以再帮你这个小忙,就当是还包扎伤口的人情。”
“……要用、用枪吗?”郭明亮咽了咽口水。
“不用枪也行的,”春月摸出折刀,放在手枪旁边:“刀子也可以,一刀毙命,我的技术很好的,不会拖拖拉拉。”
郭明亮没说话,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在餐厅吊灯下晦暗不明。
春月看他一脸纠结,扁扁嘴,不大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纸包大约一个砂糖包大小,薄薄一片。
她说:“或者还有这个,溶于开水里,喝下去大约十分钟就见效吧,没什么痛苦,我刚才想放进糖水里面的。”
尽管伤口疼得不行,郭明亮还是扯起嘴角笑笑:“我还以为你会劝我珍惜生命,你刚才不是还让我坚持下去,说一定会有转机的……”
他指的是姑娘扮成护工李姨时说的话。
春月耸耸肩,又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打开:“选择权在你,你要生要死,与我无关。”
“那你收不到尾款,回去了不会有什么惩罚之类的吗?”郭明亮问。
“谁说我收不到尾款?”春月摸出郭明亮给她那封沉甸甸的红包,在半空中扬了扬:“这不是已经收了吗?”
叁样物品平放在餐桌上,郭明亮安静了许久,直到视线模糊。
他最后指了指纸包:“要这个吧。”
*
离开郭家前,春月跟郭明亮借了件外套,郭明亮从女儿衣柜里找了件风衣给她。
“如果我女儿还在人世,也跟你差不多年纪了。”郭明亮苦笑道。
春月拉高粉色风衣的拉链,道别:“那郭先生,再见了。”
“再见。”
今天春月没有让熊霁山接送,曾博驰刚才来过郭家,春月担心他还在附近徘徊,便没有下楼,而是往楼上走。
天台门没有上锁,这一片旧区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她从围栏翻出,在一段短小的助跑后,像燕子一般飞跨到隔壁栋。
隔壁天台晾着哪家哪户的衣服,在夏夜里散着洗衣粉的味道,春月从晾衣杆上偷了条大了两码的宽松牛仔裤,直接套在身上后继续往隔壁栋跑。
就这么跃过几个天台,她才下了楼,往街道另外一边的出口走,走到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
或许是迷药渗得更深了一些,也或许是刚才体力消耗过多,春月忽然一阵晕眩,一个踉跄后,她及时扶住了路旁的灯柱,猛地甩了甩头,让眼睛焦点不要涣散。
马路旁茶餐厅和海鲜酒家众多,有叁四个男人路过,走上前询问:“靓女,你没事吧?喝醉了吗?”
春月闻到对方身上令人作呕的烟酒味,胃里一阵翻腾,也懒得再忍,直接吐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离得她太近,被她呕出来的酸水溅到,边往后跳边破口大骂:“叼!死八婆!”
“滚开。”春月一把推开男人,随便擦了擦嘴角的污水继续往前走,不顾后面的男人还在跳脚咒骂。
她跌跌撞撞小跑到十字路口,混进等待过马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