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还是要杀了他。
被迫享用红果的段影阙被柔软的舌尖挑起了几分燥热,看在近在咫尺的Jing致面容,纯净艳丽,净无尘暇,上挑的眼尾无端生出些妩媚多情,带着几分挑弄的笑意。
段影阙心如擂鼓,默念着这一句话。
许是瞧出他虚与委蛇,美人抬手抵在他胸前将他推开,多情的眸子转冷。
留下一道命令——
“吃饱了,就去我屋外跪好。”
段影阙想起了自己方才做出的选择,从现在起,他就是苏牧的一条狗。
血脉中蔓延的自尊让他倍觉屈辱,余红未褪的眼眸,愤恨地盯着苏牧离去的背影。
脑海中翻滚着一千种折辱苏牧的方式。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明明饿极,却因觉得屈辱而食不下咽。
囫囵果腹之后,内心极不情愿,还是一步一步走向苏牧的院落。
然而,苏牧并不在。
更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因为苏牧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风,院子里除了自己甚少有其他人。
即使是做苏牧的狗,没有其他人看见,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这个年轻而单纯的未来妖皇,不会料到,有一天,他会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苏牧的狗。
段影阙打量了四周,庭院红梅斑驳,清冷甘冽如同那人靠近时的气息。
甚至不肖靠近,只要方圆几里内有那人的存在,他总能嗅到那勾人的暗香。
段影阙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幻觉,此刻也嗅到了熟悉的梅香。
不,不是幻觉。
意识到了什么的段影阙迅速跪在了地上,垂首听着交谈声由远及近。
“师弟,即拨冗前来为何不在我这儿多留几天。我们师兄弟一年未见,师兄且想与你叙叙旧,何故这样来去匆匆。”
“青烛大典在即,宗府内还有诸多事宜,既见师兄风采依旧,且信托已达,需尽快返回擎天崖。”
段影阙跟在苏牧身边十年,自是听出了来人是苏牧师出同门的师弟,沈潜之。
两人皆称师从散仙浮祈仙人,后其云游不知所踪,两人便各立宗派。 因师出同门,世人皆以二者属光风霁月之流。
只是只有段影阙一人知道,苏牧表里不一道貌岸然,而沈潜之则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而一向自私刻薄的苏牧,对这位师兄格外重视。
每逢沈潜之到来,都着凌波宗上下盛情款待,甚至放出话去,见沈潜之如见他本人。
段影阙忍不住偷偷抬起头,余光观察二人。
恰好此时日光正盛,透过梅花间的缝隙,他看见方才还在唇齿引诱自己的师尊,正不舍地把着沈潜之的手臂。
目光灼灼,拳拳留客之意。
正是这双眼,不久前还含情地看着自己。
段影阙看着两人目光相缠,双手不知何时插进了松好要的花肥里。
指腹被泥土间粗粝的石子蹭出了血,也浑然不知。
无人知晓的角落,他背脊笔直地跪在地上,因为说不出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对了,听说你将那逆徒带了回来。 听师兄一句劝,白眼狼是喂不熟的,还是趁其未成气候,早点灭杀了好,以免养狼为患。”
白眼狼。
外界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么。
呵。
段影阙气极,瞳孔中因为屈辱甚至微光闪烁。
心脏疼得厉害,他的衷心便是他人眼中养不熟的狼心狗肺。
他强迫自己不能脆弱。
一定要将所有屈辱奉还给始作俑者。
“毕竟师徒多年,不忍看他暴尸荒野。”
“师兄总是如此心善。”
“师弟无须担心,若那子屡教不改……”
苏牧话音一顿。
段影阙生怕对方察觉了自己在偷听,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
后面的话他没听见。
只知道沈潜之还是执意要走。
因而幸好,他所担心自己跪着的模样被沈潜之看到的场景没有发生。
想来也是,苏牧定也不愿意他心中光风霁月的师弟知道他那些龌龊行径的罢!
好一个慈悲为怀,普度苍生的凌波宗主。
为什么当初他蒙了眼一心要拜苏牧为师,如果拜了正直大义的沈潜之为师,他今日会否有另外一番光景。
鼻端传来的冷香越来越浓郁,为避免被发现异样,段影阙收敛了情绪。
幸好送走了沈潜之的苏牧只是匆匆掠过,对跪在地上的他连施舍的眼神都欠奉。
只是周围恐怖的威压提醒他师尊此刻心情不佳,大概是沈潜之来去匆匆的缘故。
苏牧进屋后,段影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裂帛之声。
只是渐渐的,那破裂之声变成了极为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