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妄发觉自己最近梦魇的症状又严重了,昨天睡了一整夜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却仍心有余悸,背后的寝衣被冷汗shi透,胸口还残留着一丝闷痛。
他只依稀记得梦里有大片大片的洁白,高挑的模糊人影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人最后似乎还对他说了句什么,但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
“詹师兄,你可算醒啦?”
屋里响起的另一个声音令詹妄一怔,原本空得发麻的心口被那甜滋滋的嗓音一撞一填,蓦然就稳住了,像从天上终于落到地面,彻底清醒过来。
“巫宁,你怎么在这儿!”詹妄猛地坐起身,按了下太阳xue,瞪着那个乖乖盘腿坐在床尾的漂亮小孩儿。
“你一整天都没露面,我怕你病了,过来看看你嘛。”巫宁抿着唇角,垂眉耷眼,被他凶得还有点委屈。
詹妄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沉默半晌,才莫名地又扫了对方一眼,冷声道:“……多管闲事。”
他懒得搭理对方,翻身下床换衣服,刚脱完就感觉到如芒在背的两道滚烫视线,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断眉一挑,凶巴巴地转过头去吼那只正瞠大了眼盯着他的小兔子。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出去。”
结果巫宁小脸微红,不但没被吓到,还眼睛亮晶晶地哇了一声,有些腼腆道:“师兄,你身材真好,怎么练的啊,我要怎么才能练成你这样?”
詹妄被他这意料之外的惊叹哽住了,脑海中不由浮现巫宁那张小姑娘似的俏丽脸蛋下面顶着一副筋rou饱满的结实身材的可怕画面,登时嘴角一抽,差点绷不住形象。
“看到这上边的伤没?你能流血么?受得了疼么?”詹妄掩唇咳了一声,指着自己胸腹上的累累伤痕吓唬对方,见小少爷眨巴眨巴眼,露出怕痛的纠结神情,才冷笑道,“你还是继续当你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吧,没必要去吃这种苦头。反正总有人会保护你的。”
“……那师兄这样,是因为没人保护你吗?”
詹妄低头系腰带的指尖顿了一下,他一时竟不知对方是无心还是有意,但那句话着实扎痛他了,尤其是从巫宁的口中说出来,响亮得像记甩过来的耳光。
“哈,我可没你那么弱鸡,不需要那些。”他短促地挤出一个像是笑的气音,语速很急,他知道不应该,但忍不住。竭力平稳着呼吸,他不想在情敌面前表现得很难堪,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找茬,想看他失态。
“连你那位修雅哥都打不过我,我要谁保护?”詹妄手上一个用力,不小心把腰结收得有些紧,反而更衬得他肩宽腰细,身材好得叫人嫉妒。他牵牵唇角,像是要说服谁似的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很笃定的,“我不需要。”
敢惹他的,敢伤他的,必定比他伤得更惨更重,他詹妄从不肯吃亏,要谁来保护。只有弱者才需要保护,他不弱,所以不需要。不是没人给,只是他不要而已。
“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巫宁急得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追到男人面前,他比詹妄矮了大半头,身形也单薄,被宽大的衣衫一裹更显得小只,只仰着巴掌大的嫩脸,翠生生的眼仁儿像动物幼崽,又乖又怯。詹妄一向讨厌他的,对着这张脸也发不出火,嘴里泛苦。
他算是明白徐修雅的心情了。正因为明白,越发感到挫败。这要他怎么比?
“随你什么意思,老子没兴趣……喂!”詹妄不想跟他多作纠缠,只是推开他,却被对方冷不丁抱住了腰,脊椎过电,脑门一涨,差点被带出了应激反应。
他自成年后几时跟人这么亲密过,别人畏他怕他,徐修雅如今也厌他憎他,连媾和时也拿捏分寸,恨不得只出个屌来cao,从来衣服也不脱,每次只有他一人扒光了,赤裸裸地趴着给人干,像个送上门的便宜婊子,哪里有过这样热情亲昵的肢体接触来。
“你疯了?!Cao……快松手!”詹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有点慌了,上手抓着对方的肩想用力掰开,小少爷却不知跟他闹什么倔脾气,赌气似的还抱得更紧了些,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口一顿乱拱,从詹妄的视角只能看见对方头顶蹭得支棱起来的一撮小卷毛,傻了吧唧地戳着他下巴,搔得他很痒,还躲不掉。
“我就不松!”巫宁气哼哼地摇头,因为埋得太紧,导致声音也有点闷闷的,“你为什么总凶我,师兄不是喜欢我吗?”
詹妄本来就被他勒得呼吸困难,肋骨生疼,闻言顿时头也疼起来,压着嗓子怒道:“别自作多情了,谁他妈喜欢你了!”
“……我上次都看见了!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张画,上面有师兄你的……唔呜!”巫宁话刚吐到一半就被忍无可忍的詹妄狠狠按住了后脑勺,整张脸都陷进那对软乎乎的饱满胸脯里,彻底被堵得没了声儿。
这一根筋的傻逼小少爷!
詹妄本来以为那事早过去了,没想到巫宁会暗暗惦记到现在,难不成最近他的异常也全是因为那次的误会?可若他真觉得自己对他有非分想法,不应该吓得远远躲开吗,天天往上凑算个什么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