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委屈扒拉的说——明明全部搅碎塞进包子皮里蒸熟,或者一锅炖掉就很好吃啊。明明可以直接叫外卖的嘛。
苏禾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明明口腹该得到极大的满足,实际上却吃得颇有些食不甘味。
“工作不顺利?”孟周翰见她三心二意,给她倒了杯酒,“看你没Jing打采的。”
苏禾忙回过神来,“菜非常好吃。”
孟周翰:……
“当然好吃,”孟周翰对此毫无疑虑,志得意满,“我就是不做而已。我这条舌头尝遍七大洲八大洋,但凡是吃的东西,就没有能糊弄到我的。会吃当然就会做。并且我还不挑材料——冷冻的鸭腿,超市卖的法棍,一样作出地道的美食来。”
苏禾不能不承认,他这种炫耀法——非常可爱,也非常的时小凡。
无非就是炫耀的内容,比较不那么日常。
她又有些走神——当人相信自己是另一个人时,真的连本来的喜好都能改掉吗?
“你有心事?”孟周翰又问道。
这一次苏禾总算听见了,捏着耳垂想了想,说道,“我在瑞士交换的时候,有个教授非常照顾我。”
孟周翰的手就顿了顿,心不在焉的抿了口酒,“嗯……教授。然后呢?”
“他跳槽进了明辉制药——明辉制药在江城有个实验室,他想邀请我去主持一个项目。”
“江城?”
“嗯,江城。”
“我记得你是江城人,想回去吗?”
苏禾沉默片刻。
孟周翰就说,“明辉挺不错的,全球首屈一指的制药公司。我记得他们在上海的实验室有一年开年会,租了南岛一个度假村,还包了一艘游轮。待遇应该还可以。”
“我不想去明辉。”苏禾哭笑不得,“我是个科学家,我有科学家的骄傲。”
孟周翰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甜是肯定的——苏禾说不想去时,他差点傲娇的回应,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当然说这话的前提是,她已经拒绝掉了这个邀请。
但她一说科学家的骄傲。他就不由想起她先前对他们资本家的种种诽谤。
孟周翰虽然今天才刚刚被个不要脸的黑心资本家给恶心到了——但归根结底他最终还是会变回到资本家的。当然,他肯定会当一个良心资本家。本来嘛,资本家也是人。是人就有善恶好坏,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就打翻一锅粥……他是说,不能因为一个坏种,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你们科学家的骄傲,能不能别伴随着对企业家的偏见啊。”时隔多日之后,他再次自不量力的试图跟她讲道理,“你们实验室研发出来的那些东西,最终不也还得通过企业家去民用化,变成人人受益的技术?”
“嗯,是。”苏禾心不在焉的点头。
“所以,你拒绝明辉的邀请也就拒绝了,也不用贬低人家啊。资本家的实验室也一样能推动科学进步嘛。”
苏禾:……
苏禾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替资本家洗白。
等等……好吧,是她忽视了,他现在是孟周翰。某种意义上,他是个纯正的Jing神资本家。
苏禾哭笑不得。
“国家的实验室也一样能推动科学进步。离了他资本家,科学还不能发展了吗?我为什么非要被资本家圈养。”
“也不用圈养这么难听吧。你们科学家不是都讲科学Jing神吗?被国家扶持跟被资本家扶持有什么区别?”
苏禾心想区别是现成的啊——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被国家扶持就是被人民培养,是个光荣的无产阶级科学家。
……但这的就是纯抬杠、纯引战了。
“还是有区别的。药企资本家会垄断专利,把救命的药定价到普通人吃不起。Cao纵媒体要求政府关注这些吃不起药的病人,把高价药纳入医保。好纾解他们的困境,挽救他们的家庭和性命。”她莫名就打起了Jing神,觉得跟这个时小凡或者孟周翰相处,还是这种模式比较舒服,“你有没有觉出这个逻辑有什么问题?”
“……”孟周翰顿了顿,没有做声。
他又不蠢,怎么可能听不出问题在哪儿?
“资本和他们Cao纵的媒体从来都不会说——药厂应该降低药价。他们只会在要求降价、质疑他们为什么这么暴利的舆论中,反驳你说,企业研发要花很多钱,企业是要盈利的,你不准他们盈利,他们就只好给你偷工减料,甚至干脆停产你的救命药,最终受害的还是你自己。”
孟周翰突然就有些别扭,有些坐立不安。
但还是本能的反驳,“但这也是事实啊……企业确实必需得盈利,才能持续发展下去。研发出了突破性的新药,也总得有点回馈吧。”
“索要回馈,就可以把病人榨干吗?技术是拿来作此用途的吗?”
孟周翰没敢说不是还有医保吗——他是花钱的行家,他怎么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