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自己就是他儿子。
想得太激动,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清晨起床,眼睛下就留了重重的黑眼圈。
何况拄着拐从住院大楼逃出来,对他这种伤势的病号来说,着实不轻松。
他需要歇一会儿。
司机一路上忍不住瞟他,眼看就进北山区了。见他这一身落魄伤病,到底没按住多管闲事之心,“您一个人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几个人一起?”
孟周翰:……???
“叫什么人?为什么要叫人?我不想叫人!”孟周翰不由就警惕起来。
“哦哦,懂了。这种事确实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声张。”司机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说,“不过你不想把她名声搞臭,她却未必领情。何况你这断胳膊瘸腿的,万一她那jian夫跟你横,你怎么办?你要实在不想叫人呢,我给你出一损招。你去报警,就说有人搁那儿嫖。娼呢。让警察替你闯门捉jian去。”
“我T……”孟周翰深吸一口气,强行提醒自己——不要怀着对抗心跟人说话,他现在不是孟周翰。他骂人别人是会和他对骂的!骂恼了别人是会撂挑子不干的,撂挑子不干是能把他在扔大马路上的!
他终于放缓了语气,“我看着像是个会被带绿帽子的人吗?”
“……”司机欲言又止,“也,没那么像……吧?”
孟周翰:……
“报假警是违法的。”他只能咬牙切齿的说,“您就别给我乱出主意了,让我静一静吧!”
半个小时之后,孟周翰死活不肯下车,口干舌燥的跟司机争论——他应该绕回到刚刚上山那条小路,那也是行车道,直通明珠酒店后山区——那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但司机坚称那条路他走过,前面有路障拦着不让进。并且路窄难回车,他还得一路倒车回来。
孟周翰:怎么可能有路障?这条路他走过多少次了,明明每次都通畅无阻的!而且也根本就不需要倒回来,你可以直接开到另一边下山嘛!
司机:……
司机大哥作为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拗得过一个拖着残破的身躯从医院里跑出来捉jian(误)的穷途末路的男病号的。
又十五分钟后,司机大哥一路顶着导航“前方道路不通”的提示,终于来到决定他们争论胜负的终点站。
孟周翰在浅川城中秋时节炎炎烈日之下,看着幽静的山间林荫道上那道栏杆和前方漫漫柏油路,陷入了崩溃之中。
司机大哥:……所以咱们是这就倒回去呢,还是您就在这儿下车呢?
孟周翰拍了拍脸醒神,提起他的拐杖,下了车。
他想起来了——这座山上确实有道栏杆。
毕竟是私人产业,前方直通酒店vip别墅度假区。怎么可能不设栏杆?
只不过作为vip中的vip,他的每辆车都有优先通行权限。上山路上,道旁监控看到他,远远的就自动把栏杆抬上去了。服务贴心到了让他意识不到路上居然还有栏杆存在的程度。
——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自家设置的障碍,给拦在自家产业之外。
幸而他出门早,距离他爸坐的车开过前方必经的路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他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去等。
可惜孟周翰不知道,在他艰难的往哪个坡道路口跋涉时,围绕着路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病号服拐杖男,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意外路过?上山观光?还是疗养中的外出贵客?……明珠酒店度假区的安保监控室内展开了一场人仰马翻的大调查。
十五分钟后,结论终于送达前方保安队长的对话机里,“有人误闯进林荫道,身穿病号服。请及时前去劝离——会议期间,务必确保道路通畅,不能有任何闲杂人等出入。”
闲杂人等孟周翰,眼看即将抵达他的目的地,忽然见四面八方都有保安走过来,对他形成了难以误解的包围态势。
——在此必须要为明珠酒店的安保人员解释一句。这并非他们“劝离”的日常Cao作,只不过,“身穿病号服误闯”七个字,含义太过博大Jing深。尤其这段时间可能会经过这条路的人,非富即贵。不由这些饭碗攸关的责任人士不做联想。
孟周翰心中警铃大作:……你,你们干嘛?我叫了,信不信我真叫了!
朗朗乾坤,共。和国大地,难道还不许我们劳动人民行走在社会主义的国有道路上?
——不得不说,这阵子为了怼他那句“随便雇”“该失业”,苏禾时时挂在嘴边的“劳动人民”还是挺见效的。
安保人士和蔼可亲——不和蔼也不行啊,这要是个健全的大男人,磕磕碰碰也还没什么。可这四肢都断了两肢了,万一闹出什么舆情来,他们说得清吗?
“前方是私人领地,需要持邀请函和通行码进入。请您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或者通行码。”
孟周翰镇定下来,“哦,我是风荷居的住客。出门散步,东西没带在身上。你们这什么待客之道?这架势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