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好像喝了一杯毒酒,而那个一向温柔乖巧的皇后只是站在旁边,看他在那里垂死挣扎。
韩运被这个噩梦弄的很不舒服,梦中的皇后面容模糊,让他感到有点心慌。
正准备喊人掌灯,韩运心中一紧,这不是折凤宫!小小的房间黑乎乎一片,只有角落里一点橘光,那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韩运全身的肌rou瞬间绷紧,屏息凝神,只见那一点烛光渐渐逼近,对方已经发现他醒了。
“秦霜见过陛下。”
秦霜将手中烛台放到韩运床边,朝韩运单膝跪下行礼。
秦霜不知道如何称呼现在的韩运,虽然他已经不是皇帝,但也不能太随意对待,秦霜为了自家主子着想,决定对韩运尊敬一点,她像对待主子一样像他行礼,希望可以让韩运心情好一点。
韩运心情一点也不好,他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您已经驾崩,皇后随之殉葬,您的叔叔韩章已经登基为新帝。”
秦霜说的恭敬,却字字扎心,让韩运顿时气血翻涌,原来那个梦是真的,梦中皇后模糊的脸似乎渐渐明朗,那双眼中分明是怜悯!
李玄君真的给自己喝了毒酒,什么皇后殉葬,自己都没死,他必定还活着。
“李玄君!”韩运恨恨问到:“他在哪里!”
秦霜听着韩运的怒呵,心里默默为自己主子烧了根香,她站起来错开身,目光看向地上的一个箱子。
那是一个冥器制式的箱子,虽然镀着金,看着却莫名有一种Yin森森的感觉,一看就是殉葬物品。
“主上吩咐箱子只有您能打开。”
韩运怒火攻心,急着跟李玄君算账,两步走到箱前,大手一挥,箱子瞬间四分五裂,箱中的防腐香料呼呼啦啦散了一地,一团白色的身影滚落出来,被金链紧紧捆着,一动不动,仿佛是个死物。
空气中弥漫着防腐香料刺鼻的味道。
韩运看到地上的白色身影心中一酸,后而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苦rou计。
李玄君,你害我至此,难道还想靠这个让我原谅你,真的把我当傻子耍!
韩运生生扯断金链,以指为刀,包裹着李玄君的白色布条随之掉落,露出苍白的身躯。那人身上装饰着玉制冥器,所有孔洞均被蜡油封堵,一动不动,仿佛是个死人。
李玄君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被人摧毁,哗啦啦掉了一地,头上的用来封堵五官的蜡油被粗暴的抠挖下来,一股内力自胸膛侵入,强行破了他的闭气功。
他蜷缩在地上剧烈的咳嗽,气还没喘匀,就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提起来,眼前就是韩运的怒容,峰眉皱在一起,眼里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烫伤。
“李玄君,你挺能忍啊,玩忍辱负重是吧,现在我都落你手里了,现在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可怜!”
李玄君本来就被饿了三天,在棺前跪都跪不住,此时被强行破了闭气功,内息不稳,只能抓着韩运的胳膊呜呜挣扎,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韩运手指伸进他嘴里一掏,又是一个冥器,心中一酸,挥手把李玄君摔在地上,低头看着恨恨说道:“生同衾,死同xue,曾经我也这样想过,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夜国太子怎么可能下嫁给我为后,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对不对!”
李玄君听韩运这样说,心里也是一痛,但是他既然已经做了,事到如今也办法抵赖,只能喃喃道:“陛下,玉奴是真心想当您的皇后”。
“陛下?你的陛下已经死了!”听着这俩人一声声的陛下,韩运怒气更盛,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李玄君强撑着抬起头,看着韩运盛怒的眼神,心中一片凄凉,果然变成了这样,自己这几年不过是在痴心妄想,真是傻子,谁会爱夺了自己江山的仇人呢?
“云儿,我确实算计了你,我承认,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好,我栽你手里我认了,你能在我宫内忍辱五年,算你厉害。”
韩运说完抬脚便想走,李玄君见此心中着急,在地上膝行几步抱住他的一条腿,凄凄道:“云儿你不要走,云儿······你不要我了吗······”
韩运扯着他头发准备把他扯开,却发现他口中猩红一片,已经沿着嘴角向外流出,趁着那张病怏怏的脸更加惨白,就算韩运此时气急,也不忍看到朝夕相处的爱人如此模样。
他心中一软,反手将他抱在怀里,向秦霜问到:“这怎么回事?”
秦霜看主上吐血心里也十分痛心,急急跟韩运解释道:“自从您被宣布驾崩,主上便跪在您的棺木前,三日不准吃饭,到现在已经四天了。”
韩运听完心中一痛,怒气消了几分,看着怀中之人的眼神中不由的带了些怜惜。他的皇后肠胃十分娇弱,稍微吃点硬的东西都会腹痛,如今竟然被饿了三日,肠胃定然会受损,怪不得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