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若是百年前你是谢凌洲就好了。”拾一真心实意地说。
江昱怔了一下,突然沉下了脸,甚至隐隐带着点怒气,“你在说什么鬼话,谢凌洲算个什么东西,你才是战神!”
拾一不太懂江昱这个反应,只当是江昱看不上谢凌洲。
江昱知道拾一根本不懂他在气什么,就像不懂他那日知道他的身份时为何那么失控,因为,这个人,是他的战神啊!
江昱从记事起听到的评价就是天资不凡,聪颖绝lun,使得江昱一直自视甚高,自认举世无双,最初质疑谢凌洲的本意就是不服,他江昱,居然被认为是他人的转世,简直荒谬。
后来,他用了一年将谢府那几百本谢凌洲送回来的各类文书全看了,里面各个城池大大小小战役的所有安排,详细经过以及反思总结都写得清清楚楚,看完那些后,他也觉得,居然认为他是那个谢凌洲的转世,真是荒谬,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那样一个战神呢,进南境之前的谢凌洲,怎么可能是那个战神呢,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个人呢。
百年来的大楚百姓都奉谢凌洲为神明,连卫央那种天纵奇才都在听江昱说战神不是谢凌洲后大骂江昱荒唐,狂妄自大说些无端崖之辞,江寄流那种敢为美人弃天下的离经叛道之人也骂江昱胡思乱想,他们都以为他是不敬,是蔑视谢凌洲,但江昱只是要告诉他们,战神不是谢凌洲。
因为,谢凌洲这个名字,配不上那个人,那个为了南境百姓留下百年骂名的罪人,那个为了个断送了自己十万属下的谢凌洲“杀”了自己的蠢货,那个真真正正的战神。
“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你不是谢凌洲,只有你,是战神。”江昱看着拾一,不管他懂不懂,都不许说出那种诋毁的话。
“嗯。”拾一应了,心里却想,果然江昱知道得越来越多后,他就越来越搞不懂江昱了,或许,与其等到江昱自己猜出一切,还不如现在主动告诉他……
江昱不再继续战神的事,回到了之前的话题,“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拾一没有过这种经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要做什么,为了让其他人按他的计划行事,他经常根据不同的场合,时间和对象编造最适合的理由,与排兵布阵是一样的,但这次,他瞒不过江昱,也不……
“世子,饭好了。”
“进来。”江昱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拾一,没什么表情站了起来,“既然这些事你不想说,那我们来说说别的。”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拾一被打断思绪后闭了嘴,闻言低声道“什么别的?”
江昱叫人把东西摆到了床边,心里因着拾一的不配合抓狂,面上还是笑着端过一盘烤过的鹿腿道“你想我怎么喂?”
拾一没有试着动弹,也没有答话。
江昱笑了一声,也没有为难拾一,稍稍调整了一下帛枕,捻了一块rou送了过去,淡声道“来说说你。”
拾一偏头地咬过江昱手里的rou,看了江昱一眼,心想他不是一直在说他的事吗?
江昱捻了下被拾一无意舔到的手指,看着拾一趴在枕面上不甚方便地吃着,还是熄了使坏的心思,继续道“你不肯说兽人衰弱的原因,那你自己呢?”
拾一顿了一下,咽下口中的食物,平静道“这没有区别。”
江昱哼笑一声,捏了捏拾一微微鼓动的腮子,语带笑意,“你实力连十年前的五成都不到,其他兽人可没有衰弱至此,这也是因着你的种族?”
拾一不觉得自己十年前在江昱面前显露了多少实力,淡然道“我没那么厉害。”
“你认为我不清楚你的实力?”江昱冷笑,粗暴地塞了块rou到拾一嘴里,道“我说你有那么厉害你就有。”
拾一没说什么,听到江昱熟悉的语气心里有些微妙的轻松感,从他醒来总觉得江昱似是有些变化,或是那晚的事还是给江昱造成了影响,不过江昱仍是江昱就好了。
“你到底为什么元气大伤?”江昱面无表情地看着拾一,语气发沉,“若是十年前的你,这些兽人绝不可能伤你至此。”
拾一沉默了片刻,道“之前在兽林受了些伤。”
“什么伤?”江昱紧追不舍,那日拾一要他躲去密道时他以为是拾一不想大开杀戒,但显然不是这样。
拾一看了眼眉头紧锁的江昱,思索了一下,道“遇到了一些厉害的兽人。”
江昱眯着眼睛,对拾一这种含糊的说辞极为不满,接连问道“怎么遇到的?你之前身上并无外伤,你也不会中毒,从兽林到京城路上三个月时间,你来京城也有近两月了,什么伤让你这么久还未痊愈?带伤也敢来京城,你没时间了?”
拾一也不想江昱一直惦记着这事,却也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江昱,有些事他不能告诉江昱。
江昱看见拾一又拒不开口,忍了忍,最后没忍住,气得眼睛发红,哑声骂道“你不想告诉我兽人的秘密,我便不问,不想告诉我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