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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半三更,军师帐外,大半Jing锐不知所踪,留在驻扎地的Jing锐也整装待命,等待着前方的信号。
军帐之中,亦是点着残烛,安神定心的檀香浮动。躬行晃了晃神,环顾四周场景,满心疑窦。前一刻自己身处国公府厢房,初尝禁果,与伏溪交合,未来得及事后温存,自己便沉沉睡去;下一刻苏醒自己的元阳仍在,却身处军帐之中,看了眼桌案上的堪舆图,回想往事,对自己的处境有所猜测。
这时,大皇子走了进来,见青年神情严肃地看着疆域图,宽慰到:“二表弟惊才绝艳,算无遗策,伏将军骁勇善战,料敌机先,此次兵行奇招,夜袭敌营,必能大胜归来。”大皇子二十有三,虽已显现出上位者的沉稳,但盘算着今夜奇袭若成,必然打击敌人核心力量,将边境再往前推进三十里,不免心思浮动,因此想和人随便闲聊以平复心情。
躬行仍然面色凝重,只拱了拱手,道:“大皇子言重了,大事未成不能掉以轻心。此次奇袭不仅事关边关安稳,更关系到皇储之位。大皇子,还是赶紧回到主帐坐镇,以应对可能的变故。”
大皇子也知晓其中利害,露出凝重之色,听此也不自讨没趣,悻悻离去。
早已知晓结果的躬行并不担心奇袭失败,此刻更忧心自己究竟为何没有身死道消,反落入幻境之中无计可施,如今之计只有顺势而为,打通其中关窍。又仔细思索醒转后经历的细节,能想到与往事的几点不同便是之前伏溪被下春药后的反应和现在修为本应压制到练气九层的自己在这次醒转时变成了筑基期。
躬行思绪又渐渐飘远,想到了自己初行房事如此霸道,想起了身下人的对自己如此主动的撩拨邀请,心中旖旎,不由嘴角上扬,又立刻敛起笑容,默念清心咒。暗叹布下幻境之人当真狠辣,引出自己内心的欲望究竟为何。
这幻境唯一的变数便是伏溪。伏溪杀伐果决,算尽机关,感情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可利用之物,与自己结为道侣说得上的亲近之举便是以秘术双修提升功力,幻境之中怎么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过如此……yIn荡之姿,甚至于主动撩拨?
伏溪在自己的教养下,不知不觉间由幼稚走向成熟,自己的情种也是在对方Jing心编织、满是利用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直到最后,自己对情事纯如白纸,他也安然脱身稳坐神宫。
被欲望裹挟的情是不是情,被算计纠缠的爱是不是爱,一边是斩断情根遗世独立,一边是欲海沉浮深陷其中……种种利害、因果、疑问从自己的内心剖析,宛如割rou,躬行心中苦涩,藤龙生而知之,做了五千多年纯粹通透、温润如玉的道君,自有其坚持与傲骨。一捧真心被人利用,本该果断抛弃,却又在幻境之中初尝情色后,犹疑不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论如何处置这段孽缘,自己此刻的当务之急都应该是从幻境中抽身,回到现实再做盘算。躬行遂将情爱之事搁置脑后,开始着手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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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溪此仗,虽奇袭成功却身负重伤,只剩了最后一口气,被心腹抬了回来,对于凡人来讲已是药石罔效,秘境中修为被压制成凡人的伏溪自然也无法运转法力治疗伤势,躬行并非医修,最终还是行了那特殊的双修秘法,借元阳之力治愈了伤势。这也是第二次与伏溪在功法上双修,幻境既然将自己带入这里,伏溪必然也会有所异常,这一次,定当好好地探查。既然理清了思绪,躬行深呼一口气,只等好戏开场。
不消片刻过后,伏溪身边的副将便急匆匆来报:“大人,伏将军奇袭得手,但身负重伤,各军医皆只摇头,如今在帐中只吊着一口气,想要见您最后一面。”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戏还是要演一演的,躬行状作忧心,小跑冲了出去。赶到将军帐前,对心腹说道:“你们守好这里,未经我允许不得让任何人入内。”说罢大步进入帐中。
床榻上,年轻的将军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又因疼痛咬紧牙关,百年老参已经来不及熬成药汤,只能泡了温热的开水直接让青年含在嘴里,吊住最后一口气。蛮人的刀上有奇毒,只要砍进rou里,无论深浅,伤口皆不能愈合,最前方的奇袭部队,为了不惊动敌军,只能身着软甲轻装上阵,伏溪为了鼓舞士气,并且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身先士卒,也在其列。
看着血rou模糊的青年,躬行又忆起当年,自己劝他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冲在危险前列,已经长得和自己一样高大的青年油滑地一笑,只道,“福祸相依,既要求得机缘自要面对危险,何况不是还有师尊在嘛,师尊修为通天,必是不会丢下徒儿不管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从试炼秘境到仙人遗府,从山谷幽林到深海洞窟,伏溪总是一股脑的往前冲,雁过拔毛,将能搜刮的全部收入囊中,数次有惊无险,都因为有躬行兜底,伏溪既得到了历练,又收获了无数功法秘宝。
这人总是能物尽其用,将身边人的价值压榨得一干二净。躬行越回忆过往,心中情绪越是复杂,神色渐渐冰冷。躬行心中想着,眯眼看着面前之人血rou模糊的身体,普通的绷带止不住伤口,已经被染得透红,青年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