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Sir吗我现在没时间寒暄,有事请你帮忙,对,很紧急,请你查查交通署CCTV,我家附近,尤其是下山的通道,找一个十岁左右的
随你怎么做,出警还是贴告示都无所谓,找到立刻联系我。
打完电话的顾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胖胖的棕皮肤菲佣揉着围裙:我听见五小姐上楼。
另一个年纪大的女佣Cao着chao州口音颤巍巍说:我听见有人出门去
谁出门?
菲佣战战兢兢答:送花的人,他送完花就走了。
谁?男人女人?
男人,不晓得。
菲佣是新来的,并不认识顾家以外的人,顾沉锐利地看向chao州阿姨,她紧张地解释:我,我当时在忙着收衣服啊,我看天色要下雨。
一阵凌乱的脚步解救了她,一群穿着塑料雨衣的壮汉熙熙攘攘挤满门廊,鞋袜全是泥水的保安队长一副大限将至模样,硬着头皮出列:大少爷,我们宅子里外都找过一遍,没见五小姐,警报器也没被动过。
顾沉在客厅扫视一圈,一束似曾相识的玫瑰插在修长的玻璃瓶中,顾其姝最爱的品种。
他两步走过去,渐变的桃杏色花瓣层层叠叠,托着张香气扑鼻的金边卡片。
Juliet roses for beloved one.Yours, Robert.(朱丽叶玫瑰给挚爱,你的罗伯特。)
菲佣犹在状况外:我们报警吗
顾沉把卡片捏成一团,心中升起一丝侥幸的希望,几小时前在桌球俱乐部喝进胃里的酒,在一瞬间从全身的皮肤表面蒸发出来。
程劲仁来过?
门卫点头如捣蒜:表少爷来过,没一会儿就回去了。
沅五小姐呢?和他一起?
不,不知道
顾沉把纸团砸在他脚边:不知道?那么大个人你们这么多双眼都瞎了!
房间里静若寒蝉,只剩风声雨声雷电声频频催人心魄,每个人都恨不得变成三不猴那样又聋又瞎又哑,除了菲佣,她想到政府对违规外劳的最终裁处是遣返原籍,不由低声啜泣,但立刻被chao州阿姨捂住了嘴。
顾沉指着大门,声音冷得像冰:沿路找,找不到通通滚蛋!
电视里丁家四子得知老豆丁蟹被判死刑,立即报复方家,把方展博和他两个妹妹拖到顶楼抛下去摔死。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顾沅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
程劲仁一口汽水差点喷出:不是吧?方展博就这样杀青了?
不会的,他们是主角,主角不会死的。顾沅捂着眼睛哀号。
程劲仁半信半疑:拜托,那么高的楼摔下去一定摔成稀巴烂了,又不是武侠片
话音未落,屏幕上出现几行字,方婷和方芳坠楼身亡,展博重伤逃去台湾。
程劲仁对编剧肃然起敬,这部剧果然有不落俗套之处,起码反派坏得很到位。
看看身旁拥着抱枕淌眼泪的小豆丁,他于心不忍,安慰道:好啦,这是电视剧嘛,展博一定会回来复仇的,最后五蟹都跳楼死光光了
那样也换不回婷婷芳芳呀!
程劲仁敷衍地说:已经这样了,来,吃薯片。
我要写信给电视台,我要电话投诉!
引擎的巨大噪音倏地盖过雷电轰鸣,紧接着门庭处传来嘈杂声,佣人尚未来得及合上大门,雾蒙蒙的水气裹挟着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玄关,程劲仁把送到嘴边的薯片放下:Nate?
顾沉从程家庭院大门冲至屋门口,他的衣服开车来的路上本来烤干不少,片刻功夫又给暴雨淋成一只落汤鸡,黑色夹克在重力作用下向地板滴水,漆黑发丝贴在脸上,与白兰地酒同色的双瞳被怒火映得雪亮,他喘着气,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最终落在顾沅犹带泪痕的脸上,几步走上来,攥起拳头挥向程大公子错愕的俊脸,将他击倒在地。
女佣尖叫一声,捂着嘴站在原地。
顾沅极度震惊之下声音都发不出,顾沉一把将呆滞的她扯到一边,对躺在地上的人寒声说:起来。
程劲仁很快从眩晕中清醒,他敢说现在自己的鼻梁一定歪了,堵塞在鼻腔里的血ye流入食道,他满口铁锈味,只能用嘴呼吸。
他听见顾沉的声音从很遥远的方向传来:听好,以后你再敢带沅沅出来,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顾沅在旁焦急地拽着顾沉摇头:哥哥!是我自己要来的,Robert没
你来啊!程劲仁咬牙盯着他,胸口燃起烈火,再无需多言,跳起来猛地撞向他,巨大的惯性下两人一齐砸在茶几上,诺大台面上玻璃果盘和花瓶这下全遭了殃,翻滚几圈后错落有致地坠地,在噼里啪啦的剧烈破碎声中化为斑斓的狼藉。
花香果香肆意交融,程劲仁耳中嗡嗡,毫不犹豫地照着顾沉的脸砸过去,顾沉闷声挨了他两拳,趁他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