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琎年仅十四岁,便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若按平凡人家的男男女女的年龄,倒也属正常,可他偏偏生在帝王之家,还是先帝最器重的皇子。
现在想来,箫琎风流的性子打小就有了。孩子的父亲则是先帝的长子,也是他的至亲兄弟。他在自己十四岁的生辰宴上佯装醉酒,勾了自己的长兄上床。大皇子起初抗拒不已,奈何抵不住他百般诱惑,反发起狠来灌了他满肚子Jing。
那一夜欢好后,长兄羞于同他相见,处处躲避,他也不强求,继续逍遥自在。他丝毫不知自己怀孕,虽然平坦的肚子日渐膨隆,只因没有妊娠反应,他就当是自己发福。
等到来年端午佳节,他晨起时分便觉下身憋涨异常,午时下腹竟然隐隐作痛,但他依旧出席了夜晚的家宴。席间腹中大痛,柔软的肚腹变得坚硬如铁,肚中仿佛有东西紧紧收缩,他也不懂产程早已开始,竟然硬生生忍下了痛楚。宴席进至尾声,他下身突然一shi,疼痛还更甚从前。
他强撑着回到宫中,刚下轿,腿间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宫人慌忙替他脱下裤子,一团血rou掉在手中,再抬头看他,人已然受不住疼痛晕厥过去。
先帝虽然恼怒,终究还是疼他的,草草责罚了他与大皇子了事,还交代这孩子也得好生养着。
只是他没等到长兄成为他的王君,他便为护他周全殒命,成了他一生的憾事。
他登基时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是钦天监正使的孩子。正使年轻有为、学识渊博,更是位伶牙俐齿的主儿,同萧琎也算旧相识,时常变着法子逗得他发笑。
他们俩算得上相当好的朋友,他先前也不曾对正使动过别的念头。
可该来的迟早会来,那日他们在凉亭内饮茶,谈及《凤求凰》一诗,正使脱口而出“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指的大约就是他箫琎。说完才反应过来,登时面红耳赤,期期艾艾地想再解释,不过他没有给他机会。
二人当晚便上了床,翻云覆雨,正使也毫不客气,把阳Jing悉数洒入苗床,让他怀了孕。
他这一胎也怀得十分轻松,就是生产那日竟然还去了猎场打猎,阵痛从出发便一直持续,还在马上破了胎水。
时隔多年他早忘了临产有何反应,连胎水浸shi了衣裤都未注意,只是腹中作痛,肚子格外坠胀,他红着脸嗯嗯啊啊地低yin。胎头逐渐滑出产口又被颠回产xue,他骑在马上,不知发生什么,以为自己前夜吃坏了东西,还用力缩紧屁股,不让腹内的东西出来。
直到下了马回到宫中,正使见他神色有异,他才知道自己早已生产在即,就那么诞下了一个婴孩。
箫琎亲身产下的孩子中只有一位公主,是同太医院院首所生,自然是百般疼爱。
院首早年随师父游历四方,见过无数疑难杂症,颇通医术,也因此是个实打实的直性子,该责骂该惩罚的是半点不会心软,刚巧对上箫琎这个好脾气皇帝。医者,始终是关心自己看护的人,院首有时候责备他,他丝毫不恼,反倒笑嘻嘻地看他。
其实箫琎暗地里也在护着院首,否则这样一个人在皇宫必定举步维艰,说不准哪天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他对院首是十分欣赏的,从他的医术到相貌。
一年年关将至,箫琎突然觉得头晕不止,命人请来院首给自己诊脉,所幸并无大碍,他看着院首一副认真的模样,倒是玩心大起,反手扣住他的腕子,拇指在衣袖上摩挲。
院首随即低下头道,微臣不敢。箫琎莞尔,应他说,先生连当今天子都敢责骂,还有什么事是先生不敢的?说罢心想自己是跟那油嘴滑舌的钦天监正使待久了,一条舌头越发好使起来。
先生看上去严肃又安静的,在床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箫琎被他弄得泪水涟涟,直呼先生轻些。
不过这一胎生的不安稳,小公主差点生在马车上。他挺着肚子南巡,回程分明只有两个时辰就能到,他却已经产口大开,腹痛不止,窝在马车上忍得辛苦,站都站不起身,一番折腾才到寝宫产下闹腾了一天的胎儿。
箫琎唯一一次难产,是为了生下他长子的孩子。
箫煜的成年礼过后,拒绝了他为自己择一位贤妻的提议,说自己年纪尚轻,还是注重学业为好。话间不断躲闪着他探询的目光,他立刻觉察出箫煜的异常,他并非不想娶亲,而是心有所属。
他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自他登基以来从未立过正君,在箫琎心中,正君的位置一直属于他的长兄。箫煜是他们的孩子,相貌同他已故的长兄竟有七八分相似,每每看见箫煜,他都会生出长兄回到自己身边的错觉。
他不能那么自私,但在他内心深处,是不想箫煜离开的。
怀上箫煜那晚是他装醉,怀上箫煜孩子那晚他是真的醉了。他仿佛记得他靠在箫煜怀中,箫煜心跳得极快,放在他肩上的手止不住地抖。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
到他怀孕四月有余,边疆大乱,箫煜居然忍心自请出战,他也狠得下心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