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气候寒冷,这家位置偏僻的小酒楼人流稀少,显得十分冷清。
“哎,这位客官,要点些什么。”眼见有客人入座,店小二赶忙热情地招呼着:“本店招牌菜有珍珠丸子,酱牛rou,红烧鱼头...”
“来一份清茶和......”
见那一身黑衣的高大侠士往桌上放了一点碎银,店小二立马眉开眼笑地去拿:“好咧客官。马上就给您上。”
然而入手冰冷的温度就让店小二抖了一下。怎么这么冰!他暗自惊讶道,又仔仔细细打量了那客人一番,看见对方青白的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
“有何事。”秦牧远神情不由有些僵硬,莫非在这边陲小城里还有人认识自己不成...
所幸那店小二只是笑道:“客官是从雪山上刚刚下来的吧!本店可以提供热水,您等下要是住店的话招呼一声就行。”
“...不用。”
如今这副身体无知无觉,倒是比以往少了许多麻烦。
那日秦牧远于悲伤绝望之下,毫不吝惜内力,疾行数个时辰,终于远远看见华殷殷一行人的踪影,然而临到身前却再无法迈出一步。
顶着这副身体,见到华殷殷又能如何?冰冷僵硬,形同死尸,常人见了都避之不及,华殷殷恐怕只会更加厌恶罢了。
秦牧远僵立在原地半晌,直到再也看不见华殷殷的身影,最终下定决心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救他。
他师父当年众叛亲离,独居深山,但仍是有一个朋友的,在秦牧远小的时候,这位朋友还时常过来照顾他。直到连初弦死前,他才得知对方是当年为秦绪治病的医师,甚至以药人血rou入药之法也是这人向连初弦提议的。
秦牧远饮下杯中最后一口热茶,便起身走出了门。桌上几碟菜整整齐齐地放着,竟是一口也没动。
接下来一日,秦牧远买了一匹马,以及许多干净的麻布。
他虽能不眠不休,但双足终究比不过马匹,况且他的内力也并非取之不尽,而麻布主要是用来包扎他腹部的那道伤口。自秦牧远,死去,之后,伤口便不再有愈合的迹象,所幸血ye似乎也一并凝固了,倒不会弄的鲜血淋漓。但秦牧远还是隔几日便换一次麻布,希望能有所好转。
秦牧远花了足足半月时间,才到了那位旧友所居住之地,他轻叩门扉,开门的是却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小童。秦牧远说了自己的名字,不多时便被那小童领着向院内走去。
他穿过层层叠叠的厅堂,终于见到了这位故人。对方虽须发皆白,但Jing神矍铄,与秦牧远记忆中相差无几。
“公孙先生,好久不见。”
“确实是挺久了...似乎已有十多年了。”那老人叹了口气,见秦牧远低头行礼,便伸手想来扶他:“记得我上次见你,你还只到我肩膀那么高,如今都......你身上为何这么冷?!”
“实不相瞒,秦某此次来找先生,就是为了这件事。”
秦牧远苦笑地道出了来龙去脉,任由老人握住自己的手腕,反反复复地为他把脉。
公孙束本无法相信这离奇之事,然而手下之人经脉无一丝波动,确确实实是死人才有的脉相!更何况秦牧远呼吸心跳全无,皮肤更是冰冷不似常人,换作世上任何一人来,恐怕都觉得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先生可知我为何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和我的药人血脉有关?”秦牧远十分忐忑。他在江湖中本就没有多少朋友,若是连曾经对药人有所了解的公孙束都无法医治,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助他了。
却见那老人沉思片刻,重重叹息道:“药人的信息留存下来的少之又少,但依你这种情况,确实很像是因药物毒性突发导致的死...但你幼时我曾反复为你诊治,你体内只剩一半药性,不应当如此短寿啊!你这些年到底...”
“过去之事待我等下再与先生细说...”秦牧远心中酸涩,低垂着头道:“如今...只想知道我这副身体可还有办法恢复。”
公孙束又是长叹一声:“我曾在一野史杂谈中看过一例,说前朝有一重病垂死之人,其家人为延续他性命,费劲千辛搜罗来一珍贵灵草让他在濒死之际服下。然而此人虽拣回一条命,却与原先大不相同。书中形容此人,不眠不休,不饮不食,浑身冷硬,宛如木人,,其家人起初只以为是后遗症,对他更加悉心照料。然而此人的情况却愈发恶化,渐渐五感全失,神情恍惚,最终不过一年便死了。”
“我原先只当是传闻,然而今日见到你,方才记起这个案例。”
所以他极有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了。
秦牧远呆立在原地,心中如遭雷劈。半晌才捡回了神智,勉强挤出几个字:“那先生...可有办法医治。”
“没有。”公孙束望向这个他曾悉心照料过的孩子,眼中一片沉痛:“你身体已死,生机断绝。除非能寻到那千年一见的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