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努力抠着棺缝,都抠出了血,仍旧没有撼动丝毫。
她往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件趁手的工具,可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到处飘着的白色帷幔,什么都没有。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她看不清那些人,但是他们要将金色的灵柩抬走,沈虞赶紧慌张的抱住。
“不行、不行,我还没看他一眼,你们不能抬走。”
但那些人并不听她的,依旧稳稳当当的将灵柩抬出去,沈虞踉跄的跟着,死死抱住,厉声大喊,“不可以!你们不能抬走,我还没看他一眼!”
这时,有人来拉扯她,她拼命的挣扎着。
“小姐?小姐?”
沈虞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看见佩秋站在床前努力摁着她的手。
“小姐为何哭了?做噩梦了?”
沈虞满脸泪水,浑身是汗,梦境太真实,以至于她醒来一瞬,仍是哭得不能自己。
“小姐病了,”佩秋帮她擦汗,“大夫说歇息两日便好,小姐这会儿饿了吗?奴婢去端些粥过来。”
沈虞呜呜的哽咽着,靠着床柱缓了许久才总算情绪稳定下来。
“我睡了多久?”她问。
“已有两日。”佩秋回道。
“外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三殿下胜了一场,正在集结兵力准备明日再战。”
“那他呢?裴義之呢?”
佩秋摇头,“奴婢并不清楚,小姐可要在睡一会儿?”
佩秋见她脸色苍白,气弱无力,便扶她躺下,之后又帮她掖紧被褥,嘱咐道:“小姐莫忧虑,您先好生养病,任公子来信说了,还有两日他便到会河,届时再接咱们离开。”
她继续安慰道:“小姐,您想想老爷,届时见到你指不定得多开心呢。”
沈虞点点头,“我知道了,佩秋,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听到脚步声远去,室内又安静下来。
半晌,沈虞睁开眼睛,对着墙面愣愣的出神。
司马曙琰胜了,她原本是该高兴的,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可为何心口却是酸痛难受?那里仿佛破了道口子,血ye流尽,空落落的,又冰又冷。
脑海里又浮现那个金色灵柩,她觉得身子更冷了,将被褥裹得更紧了些。
一个梦罢了!只是梦而已!
她如是这般安慰自己。
在城中待着的这几日,沈虞断断续续的生病,向来身子健康的她也不清楚为何此时却娇弱起来。她无所事事,任子瑜说两日后他就赶过来接她,便百无聊赖的等着。
她没有刻意打听战事,却总是到处能听到关于战事的消息。
听说司马曙琰又胜了几场,如今他势如破竹,军心正盛,也许在过不久便能大获全胜。
至于那人,听说自从战场上中了一箭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许是在养病,又或许因为她的背叛而难过吧?
时至今日她再想起之前种种,才发现许多可疑痕迹,或许自己的谋划他早已知晓,若不然,她出营那日,裴胜如何会主动放她离开?
他一早就知道她想离开了吧,甚至一早就知道她已经投奔了司马曙琰。
那他为何还
想起那日在战场上,他救自己中了一箭,他完全可以让侍卫将自己带回去,但他没有,而是目送自己进了敌军的城门。
沈虞走在花园小径上,手指抠着掌心。
这一刻,她没有得到一点报仇雪恨的快感,或许还是因为他的刻意忍让,觉得自己赢得并不体面。又或许,他另有谋划,自己也成了其中谋划的一部分?
她觉得是第二种,像裴義之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甘愿毁掉自己的江山呢?毕竟他有多看重,她心里是清楚的。
如此一想,她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呵,自己是在做什么?
同情他吗?
就因为那个梦,所以同情,所以不忍了?
沈虞觉得自己疯了。
她甩了甩头,将心里烦躁的思绪甩出脑海。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沿着回廊进入月洞门后,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听说了吗?轩国的皇帝驾崩了。”
“这种事你如何听说的?”
“我哥哥在刘将军手下当职,无意中听说的。轩国那边将消息努力瞒了许久,却还是被传出来了。”
“乖乖,难怪轩国的兵马明明比咱们殿下的多,却总吃败仗,原来是皇上没了啊。但是,好端端的,为何就死了?”
“听说是受了很重的箭伤,流血不止,太医们救了好些天也没救过来。”
“那这下好了,咱们殿下肯定能打败轩国,夺回长安,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回长安去了。”
“长安有什么好?我还想留在翼州呢。”
“噫——莫不是翼州有情郎等着你?”
“啊呀,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