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痛苦的闭上眼睛,他都做了些什么?想必那天他去提醒她楚尽不怀好意的时候,雪昼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可她硬是憋着不说。
贺西楼无法想象那个她经历过的未来究竟是多么的绝望,事到如今他甚至都不求挽回,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哪怕只是叫他远远看着不能够参与也好。
秦雪昼止住了喉咙间的痒意,若无其事的抹了抹唇角的血。
“气急攻心罢了。”
贺西楼却置若罔闻的把人打横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我又不是要死了,去什么医院?你这样抱着我去医院,是想明天蹭着我一起上头条么?”
“秦雪昼!别说那个字!”
她拧眉看他,“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贺西楼整个人都僵硬了,只好睁着一双茶色丹凤眼用一种恳求的姿态看她。
咳血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明知道这个人曾说过的二十七岁那年死去的事,可他现在真的问不出口。他怕答案太过可怕,贺西楼现在只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既坚定的想着带她去医院,可又怕知道结果。
“至少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呢喃着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可秦雪昼收回了所有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打破了所有幻象。
“没用的,晚期了。”
贺西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喉咙仿佛被堵住了,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呆滞。心脏好似被狠狠打了一拳,他愕然的垂眸看向怀中人沉静的脸,整个人都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打垮了。
“不会的。”
“你其实有答案了不是么?毕竟你这么聪明。”
“那……现在去医院,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这一次发现的比上辈子早对么?所以来得及的。”
秦雪昼趁着对方发呆的时候挣脱了开来,转身去厨房倒了些水漱口。
“哪怕治疗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只想干干脆脆的走。”
“你想走,那我呢?”
“你?”她都被对方失魂落魄的反问逗笑了。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随便去问任何人别人都知道我们最多曾经算是同僚而已,现在我也离开盘古了,贺西楼,你醒醒吧。没有我们,从来没有什么‘我们’的……”
“你看,你总在说求我回头,求我做这个做那个的。可你总是比我强势的多,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她歪了歪头,仰头问他,“贺西楼,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贺西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只觉得人生从没这么绝望过。以前他还想着可以挽回她的,后来又觉得哪怕被她憎恶嫌弃但他至少可以远远看着她,到如今……他只想让她活下去。
他想说是的,他爱她。
可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雪昼刚醒来时对他的直言不讳时只言片语所透露出的未来,贺西楼没有任何底气说什么爱,他甚至在心底自问,他配么?
破镜尚且不能重圆,那他又凭什么以为她还会如同当年那般偷偷牵起他的手?不配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付出代价的人却是秦雪昼呢?她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人间,可命运却开了这样的玩笑。
男人不说话,但这样沉默的姿态比起信誓旦旦的肯定来的更有说服力。
秦雪昼笑了出来,丝毫不在意衣服上的血迹衬托着她苍白的脸色有多么可怖,“我从医院里醒来到现在就没对你有过好脸色,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好了,我今天累了麻烦你自己走吧。”
“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不去医院也好,再也不想见到我也罢,我都答应你。”
“雪昼,对不起。”
贺西楼沉默了许久,这才勉强压制住颤抖的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敢再逼迫她分毫,唯恐她病情恶化反而提前发作,‘爱’这个词他确实不配对她说出口,哪怕金山银山她都不要,这一声迟来的‘对不起’已经是他如今唯一能够给得出的了。之前的歉意和愧疚也许还夹杂着贺西楼的私欲,他肯低头都是基于想挽回她的想法。
但现在……他发誓自己没有分毫私念,只卑微的想让她在这人间多留一会儿。
贺西楼如同行尸走rou一样离开了,房车里的裟椤挥手间清洁了身上的衣物,重新恢复了一尘不染的干净整洁,连头发丝都没有一点凌乱。
——大人,接下来要乘胜追击么?
“不,接下来该跟苏月去度假了。”
——???
“线都埋的差不多了,一是得离开给景橙一些喘息时间,二是得让那姑娘避开被那个神经病缠上的机会。”
——明白了,景橙一直都挺安分的,真的还会作妖吗?
“得到过太多,那滋味尝过了就很难戒掉。你猜她会放弃杜苏城么?”
系统不吭声了,如果景橙真的有安于平凡甚至决定靠自己的觉悟,那才是奇怪了。毕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