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可我也不知道答案又怎么回答你?我明明只要通知旁人上前去询问就不用背负风险对么?但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经站在那里了。”
秦雪昼犹豫了一会儿,碧瞳微弯强行解释,“没时间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果是搞错了我只需要给那人道歉就好,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么就值得。”
“我其实……只是什么都没想吧。”
楚尽上前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是我导致你跟贺西楼决裂的,是我怂恿你离开盘古来腾达的,也是我明知你的答案还一直紧追不舍,你不讨厌我么?不会……觉得我很烦么?”
她愣了一下,似乎迷惑于他的思虑,片刻后失笑道,“怎么会?如果一个人抱着赤子之心想要吸引我的目光的话,无论他选择的是什么方式,对我来说都是可敬可爱的。”
“不要这样形容你自己,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会接下《青鸟赋》的,可我跟贺西楼纠缠了七年却那样惨烈收场,有些东西我真的不敢碰。”
掩埋了多年的记忆其实从未被遗忘,秦雪昼唇畔的弧度颇有些勉强意味,她仰头摸了摸楚尽的脸颊,“我有时候甚至会有种错觉,我以前一定是认识你的。”
楚尽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那种不自然转瞬即逝,他试探着开口,“你愿意说的话,我听。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呢。”
提到过去,秦雪昼的眼神有些黯淡,“一个无趣的故事罢了,没什么可说的。我十八岁的时候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然后像一条丧家之犬似的被贺西楼捡了回去。匆匆七年过去,可我还是跟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一样一无所有。”
“赶出来……”他低声喃喃了一句,这不是楚尽第一次听见她的描述,此时此刻的楚尽却没有如同第一次那样只觉得可笑。也许他本来就发自内心的希望那是真的。
她不可能告诉如今身份最多是友人的楚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于是秦雪昼只是笑着宽慰他几声,“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比以前聪明多了,好歹还来得及。所以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明天一早还要拍戏呢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由于思绪太过纠结,今天的楚尽乖巧的出奇,“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嗯,晚安呀楚小尽。”
突然之间听见她声音里的揶揄还有粉丝们对他的诡异爱称。
楚尽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于是脚步匆匆狼狈逃离。而秦雪昼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时脸上那轻柔的笑意逐渐消失,碧瞳里的温和收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种名为憎恶的情绪。
对于曾经历过那样一个惨烈结局的秦雪昼来说,除了杜苏月……此世之人尽皆丑恶。而裟椤正在品尝这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碎片,也是唯一能够理解并且愿意帮助秦雪昼的人。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房里的楚尽也同时拨通了大洋彼端的另一边电话。
“是小尽么?怎么突然有空打电话过来了?”
话筒里传来的女声颇有些年纪了,可声音里没有丝毫被生活消磨的愁困,女人甚至还嗔怒的对旁边什么人道了一声,“好了别闹,是咱们儿子……你可别瞎吃醋了。”
楚尽已经习惯了自己父母的黏糊劲,关于亲生父亲的记忆早就很淡了,母亲后来的丈夫也确实很爱她,那个男人对自己也很好,甚至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婚后都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这也是楚尽能够很好的接受对方的原因,甚至在对方提出希望未来能由他来继承公司的时候选择出去打拼创业,继父的公司不应该由他这个外姓人干涉,即便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经情同亲父子。
“妈,我有事想问你。”
“嗯嗯,儿子你说。”
“那个人当初离开……是不是有苦衷?”
“……”
那一头的笑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那女声才继续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往前看了。儿子,当初你等了多少天可她都没回来不是么?雪昼那孩子本来就是我们家收养的,她非要离开妈没资格拦她,毕竟那段时间家里太困难了也是委屈她了。”
后来电话里的母亲再说了些什么,楚尽没有继续听进去了,只是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一个是爱着他的母亲,一个是抛弃他的女人,该相信谁难道还不清楚么?
可楚尽的目光落在窗外夜幕之下的风景,没有再如同之前那般因为母亲的话而气愤不已。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楚颜如挂了电话之后表情就不太对劲了,她身边坐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颜如,怎么了?小尽遇上麻烦事受委屈了?”
“他那脾气谁能让他受委屈?没事的,我只是想儿子了。老公,明天我想回国去看看他。”
“我陪你去。”
“那个大项目你才谈到一半,去凑什么热闹?”
“好吧,那我安排人准备。”
楚颜如颇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