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些时候,车队在官道附近林地间稍做休整时,我十分激动地去找岳昭。
正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简二牛,哦不是,简少阳似有恢复之兆,他已经能开声说话了。
结果他一看到我,眉头紧蹙,将我拉到一旁,“殿下嘴上怎么有伤?”
我不自觉地撅起上唇,自己都能看到微肿的地方,不过只是一处小伤且已经结痂。
遂很不在意地对他笑笑,“没事,不小心弄的,过两天就好了。”
当我把好消息跟他说了之后,他脸上并没有很高兴的表情,反而沉默片刻,才问道,“殿下跟他睡了?”
我恍然,上前两步,搂住他的腰,“岳大将军,这是在吃醋?”
“我有何资格……”他别过脸去不看我。
明明就是在吃醋。
我轻声笑着,“那等到了王城,我跟南启太子成亲的时候,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猛地转过脸来盯着我,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甚至我能在他眼中看到快要涌出来的悲伤。
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我了吗?
我赶紧转换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反正那个太子也不喜欢我,到时候会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呢。还是说说简少阳的事吧,你到底还想不想让他恢复到以前那样?”
岳昭轻叹了一声,才问道,“殿下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治疗他吗?”
“是啊,不过治疗的前提,必须得让他继续待在我身边,保持亲密的关系。你介不介意?”我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左右扭动,无意识地撒娇,连声调都柔和了许多。
“简兄弟跟了我三年,这次虽死里逃生,却变成这副模样,若殿下有法子治好他,便尽力一试,我无意见。”
“我就知道昭昭最通情达理了。”我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因是在南启境内,先前启帝派出的人马主要做了前瞻引路之用,走在送嫁队伍的最前列。我马车前后跟的都是岳昭安排的人。
走在路上,日常起居都简化了许多,新来的侍女嬷嬷我也不怎么待见,所以简少阳安然用内侍身份一直跟着我,进了南启王城。
我们被安排到了四风驿馆落脚。
宫里的旨意随后送到,启帝在宫中设了接风宴,让我先稍作休息,第二日便会有人来接我入宫。估计届时,还会说些婚礼安排的事宜,顺便让我跟太子见个面之类的。
大周的礼官与我细细嘱咐了许多之后才退了下去。
我只想换身轻便的衣裳好好休息。
将近三四个月的时间都在路上,脚踏实地的感觉真让我感动。
只不过南启王城的冬天要比大周冷得多。虽然我住的这间大殿里炭火烧得旺,但身上依然觉得冷。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先洗个澡。
四风馆像是早有准备,几个宫女将我领到专门的沐室,里面俨然是个室内温泉。
一池冒着白烟的洗澡水在等着呢。
我三五两下脱掉了衣服,把准备近身的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泡进了热乎乎的池水里。虽然水面上没有花瓣,但有很香的气味,似乎是加了特别的香料。
我靠坐在池边,只露出肩膀以上,开始闭目享受这份旅途结束后的舒适。
忽然一道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我的下颌,我睁开眼,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拿着一柄剑指着我。
我又缓缓闭上眼,“是太子派你来的吗?”
别说是个刺客,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想让我挪一步。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对方低沉的声音问道,似乎不着急要我性命。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让我安静洗个澡不行吗?”我猛地往起来一坐,上半身全露出了水面。
而对方不仅没有对我出手,反而将剑刃收回了一截,连我的皮都没刮伤,似乎还有点吃惊。
我反手抓住剑刃,不顾疼痛,往旁边一扯,拉近了与刺客的距离,另一只手就立马控制住他另外那只手,顺势将他拉进水池里。
扑通一声落水声,这里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居然没人进来看看或者问一声。
这刺客倒是熟门熟路啊。
我扑上去就把他按进了水里,任他在水下挣扎,过了一会儿才松手把人提出水面,顺便掀开了他的面具。
“解安?”
瞪着眼前的人,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脑瘫了?为何要去给太子卖命?”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在我面前装作一副跟太子无瓜葛的模样。”他冷笑了一声。
我也被他气笑了,“你不是有病,你就是个傻子。那天明明是你的人里出了叛徒,我们俩都被人下了药,要不是我先醒来,把你从火场里拖出来扔到外面的竹林里,你现在还有命在我面前喘气?”
他神情一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时我才感觉到掌心里被剑刃划伤的地方有些疼了,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