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尸山血海,和面目残缺的魔人,祝小姐非但毫不惧怕,还啧啧称奇。
“连死人都有这样的力量,若是为我所用,又该如何。”
“您说对了,确实死人才能用。”,阿合曼拉着她的手,绕过一个腥臭的血潭,祝小姐挑眉,“置诸死地而后生,自该如此。”
罗莎山脉就在眼前,血色的山峰指向天际,山峦一层叠着一层,叫人看了喘不过气。
祝小姐脱开国君的手,展开双臂,悠悠地走向那片山脉,像在拥抱这幅血色的景象。
“今日才真正觉得,放下一切的感觉是多么自在。”
阿合曼讽道,“当真连良知、善良都要放下了吗。”
祝小姐闭上眼,阿合曼只能见到一个Jing致的侧脸,“可人间也没有那种东西啊。”
阿合曼抚掌大笑,“那就走吧。”
他勾过祝小姐的腰身,两人脚下一团黑色藤蔓顶起,一下子升至半空,藤蔓波浪般地翻滚,托起人身,将山峦踩在脚下。
下头风光壮丽奇诡,庞大的山脉之后,地势忽地下陷,是一片广袤的盆地,只见昔日的民居建筑均被黑红的物质覆盖,无数人形在上面爬动,也有整齐的队列,生出血锈的铠甲在日光下泛起异样的色泽。
纵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如祝小姐,也收起了顽笑的心,凭空生出一点敬畏。
阿合曼带着她一直飞到上城中央,那里是一个漩涡状的深洞,每条漩涡悬臂都是蜿蜒向下的石梯,上城魔人魔兵很多,可都不敢接近这个漩涡。
两人轻盈地落到地上,迎面便吹来一阵寒冷和灼热交缠的地风,祝小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鼻尖却热得出汗。
一旦踏上这段梯级,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连名字都没有的祝小姐眯了眯眼睛,去他妈的回头,轻轻一跳,落到石梯上。
“国君,你怎么不敢下去了。”,她回头嘲笑道。
阿合曼一顿,“本君的城池,焉有不敢去之理。”
一路沿着石梯往下,起码走了百丈深,脚下才踩到平地,那些寒热混杂的空气更令人难以忍受,左手被冷得发麻,右腿可能就热得要掉皮,祝小姐只得一直举着宝灯,才让肌肤的赤痛有所减轻。
下城到了。
巨大的地底空洞里,一座不逊于中洲皇宫的殿宇拔地而起,通体如黑曜石般漆黑,建筑上有着暗红流淌的纹路。
阿合曼脸带可惜,“啧,整座城池,就剩下这宫殿,果然不是好相处的性子,本君以往还开罪过他,真的有点怕了。”
“整座城池?”,祝小姐睁大眼睛。
阿合曼便指给她看,“下城原与上城相当,你看现在这下城,除了宫殿,可有别的没有?”
“那些房屋,又到哪里了呢?”
“本君不知。”,祝小姐不由得皱起了秀丽的眉。
阿合曼吓完了她,才轻笑起来,说道,“得了,本君开个玩笑,哪有这么可怕,他就是个小东西。”
“我怎么不信呢。”
越接近宫殿,周身忽地变得森寒,祝小姐仍是凡人之身,不禁呼出一口凉气。
“好冷啊。”,她搓着手说。
将近二十丈搞的殿门似是有意识,察觉到有人接近,径自打开,厚重的玄武岩门身与地面摩擦,轰隆隆的,就像地底下的惊雷。
里头是空荡荡的大殿,每根盘龙柱上都点燃了宫灯,只是那灯火昏惨暗绿,叫人不寒而栗。
“这也是那位的杰作?”
“不,是本君的喜好。”
祝小姐啧了一声,举高宝灯,眼前的光线亮了不少。
奇怪的是,阿合曼并没有往上走,而是绕到大殿尽头刻满鬼怪的王座后,赫然一条宽阔的石梯,徐徐往下。
两人一道往下走,阿合曼沉声说道,“一开始,殿里没有这道梯,宫殿里也都是宫人,十分热闹。直到有一天,整个大地剧震,王座后裂开了一条巨缝,父皇失踪,所有宫人都变成了活死人。”
石梯越来越宽,他们似走在一面倾斜的,前后无限远,左右也无限远的黑暗荒漠,只剩下灵虚仙洲宝灯暖洋洋的光芒。
“还是第一次听国君说起往事呢。”
阿合曼轻笑,“本君那时在远西开拓蛮荒,收到消息便匆匆赶回,为了找到父皇尸身,本君便下了这道裂缝。”
之后,他就死了。
rou身被上古邪气撕扯成一滩rou泥,四散炸飞,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会有痛苦。
痛苦的是,在破坏之后,这股力量居然又在修复他的rou身,许是他生前也曾修道,体内有灵核,才没变成一具行尸走rou。
他停下了,低头对祝小姐说道,“所以,你真的也要受这一遭?”
祝小姐脸上不见半分犹豫,“是。”
不知不觉,这条看似无穷远的楼梯竟也到了尽头,脚下踩上了平整的地面,巨大的洞听一如以往,洞壁与洞顶蜿蜒着无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