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织受制于人,非常周到,给望崖峰的人准备了小木船和弟子,半天也不给他们多呆,一定要送出镇外。
云峥他们还很犹豫,自觉受了人欣慰,竟就这样走掉,也太不堪了些。
好歹好说,几个僧人冒雨撑船把他们带了出去,玄毓转身看向金色佛像,“人都走了,出来罢。”
紫徵脸色不好看,粗粗对玄毓与静瑜行过礼,“竟因紫徵私事而叨扰到天君,实在对不起。”
玄毓笑道,“这有什么,若是放不下心,就去护送他们到山坡上,避过洪水,别叫无辜折在这里。”
天君还是那副端庄表情,只是眼里的戏谑有点明显,紫徵有点吃惊,看来三殿下对天君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即使当日他在瑶池仙宫受娘娘之命阻拦天君,天君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强烈的情绪。
而现在,紫徵看得出来,他非常快乐,整个人沉浸在喜悦里。
这到底好还是不好,他没资格置喙,只是情爱影响道心修为,他早就看破了,希望天君日后不会为此刻的浓情蜜意的后悔。
“既如此,那我便一去。”,紫徵沉yin着,那些修士修为奇低,想必在凡间仙门里都是排不上号的,且去一送罢。
静瑜怀里还抱着那个包在衣服里的乌木盒子,这么危险的东西,他碰了,什么事都没有,玄毓又不肯告诉他为什么。
他们坐在佛塔的门槛上,外面风雨交加,镇里洪水滔天,静瑜觉得有点冷,抱着盒子往他怀里躲。
玄毓没有食言,开始给他讲帝星下凡历劫的故事。帝星自是投身在帝皇家,只不过没有一个受宠的母妃,加上皇后一家独大,外戚牢牢把持着朝政,残杀皇帝的妃嫔孩子。
小皇子自小心机深沉,为了活命,装疯卖傻,一忍就是十多年。另一方面,为了日后的夺权,他命心腹在皇后耳边吹风,正巧皇后及太子对功高震主的元大将军非常忌惮,那些谄媚内侍便说,何不把元将军的嫡子赐给疯癫的小皇子为正妻,既打压了将军,又侮辱了小皇子的母亲,何乐而不为。
元家公子就此前途尽丧,只能当个痴傻皇子的妻室,眼看就要抑郁成疾。没想到大婚当晚,洞房花烛,小皇子不再装疯,在小公子面前深诉耻辱,并说只要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便能还王妃自由,许他前程。
本来一个仙家历劫的经历,不会有人这么无聊探知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帝星手段惊人,在哄了王妃一家助自己夺位后,又反过来猜忌,虽是许了王妃兵权,但却暗中派人监视。落败的皇后一族捉到当日谄媚的内侍,才知当日的赐婚也是帝星之计,便将此事告知了王妃,情分几近破裂。加上敌军的反间计,帝星越来越忌惮王妃,终在一次次陷害Yin谋下,将王妃以谋逆之罪处以车裂。
行刑当天,六月飞霜,东海龙王在云端上唉声叹气地降雪,帝星在凡间的雷霆手段,被一群昔日同僚在天上观看全程。自此,帝星无情的美名是传开了,太清天君对其赞赏有加。
玄毓慢慢地说完了,静瑜不知作何表情,想来云峥就是那个王妃,怪不得他脖子手臂都带着上辈子被处死的伤痕,这也是黥型的由来,只有被帝星处死的人,才会带着前生极刑的痕迹,生生世世都被视作罪人。
静瑜越想越担心,“那星君会不会——”
“什么?”,玄毓紧了紧揽在他身上的手臂,“怕他斩草除根吗,不会的,紫徵历劫归来后,便知晓当日王妃是被陷害的,依我看,他不愿与王妃今生相见,并非无情,而是太过愧疚。”
静瑜正想说什么,突觉心口一阵噫闷,捂着嘴干呕。
“这么快。”,玄毓喃喃道,手在他背上轻拍,“回去得让药仙给你看看,听说会总是觉得恶心,要好好养着才行。”
玄毓把他抱回佛塔内,一口口地给他喂茶水,茶水最是解闷,静瑜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胸口好受了点,断断续续地才止住干呕。
静瑜抱着他的手臂,倚在他怀里睡着了,还不忘揣好布包,免得玄毓不小心碰到这东西。
镇里的洪水漫到了二楼高,波涛冲击着民居,如果现时镇里还有人的话,早就被洪水卷到深处,尸骨无存了。
四星君办完了天君嘱咐的事情,一同回到佛塔内,司空刚想说话,见到天君怀里睡着了的人,便噤了声,四人低头请天君示下。
玄毓说,“此次,是为了将烛龙、伏云、屠荆救回,若有机会,将摩罗妖人斩杀,永绝后患。”,说毕,他轻挥衣袖,四人手里都凭空多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弑神令。
天枢有些犹豫,“只是,那妖人若是凡间劫难……”
玄毓脸色一凝,“本座不在乎万年碑,若有机会,格杀勿论。”
“是。”
天色越来越Yin寒,暴雨蓦地停了,蚕妖们吓得瑟瑟发抖,尽数躲回地下蚕宫,慈织也几乎受不住这阵寒气,脸上皱着微微发紫。
镇里的洪水在结冰,眨眼之间,连门楣窗花都结满了冰霜。
烛龙性烈,并不会带来寒气,这阵Yin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