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嗯。
随即就是一片度秒如年般的沉默。
实在不能怪林启逸的性格过于慢热,只是跟不熟的人他也聊不起来什么。
更何况是曾经拒绝过的追求者。
他跟陈思敏隔了约莫三张凳子远,心里默念能不能快点结束这么尴尬的寒暄。
抬眼,隔着病床玻璃看到病床上裹着被子艰难翻身的关诺。
与陈思敏告了个别,提着药袋走近她的床边。
手拨开她的刘海,覆上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还是很不舒服吗?
关诺却拍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你怎么了?林启逸以为她还在为前两天的事而跟自己闹脾气,咱们都别闹了,行么?
不是我要跟你闹,是你先开始跟我闹的。她的双手交叠搭在肚子上,嘴里嘟囔着,这个你要拎清楚。
林启逸随手拉了张旁边的椅子顺势坐下,将拿药的塑料袋放在病床床头桌上,拆开一盒感冒药,给她泡了杯水,这个一天吃三次,每次三粒。
关诺也没心思搭上他的话,缓缓起身靠在枕头上,接过他递过来的温开水,冲着吃药。
病床边的林启逸无言地叹了口气,小小声地,
你要是有时候说话能过脑子一点我也不会跟你闹。
你说什么?
林启逸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否认道:没什么。
我说话不过脑子?
没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关诺没好气地把那排感冒药摔回给他,我说的不对吗?不是你要跟我吵架吗?
没有,我真不是那意思,林启逸慢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指腹摩挲她的钻戒,诺诺,别这样,我错了。
吼,我看你说话也挺一套一套的,一会说我说话不过脑子,一会又说你不是那个意思,也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诺诺。
他的语气变得稍有些严肃,眼神Yin冷地盯着她,握她的手也用力了些。
两人无言地僵持着。
谁也不愿意做退让的那个,约莫是谁都觉得自己是有理的那方。
片晌,他放开了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起身,走出病房。
关诺透过玻璃窗瞥见他慢慢走远的模糊身影,甩掉他的外套。
靠,气死我了。
一直琢磨到天亮。
林启逸到医院外抽了根烟,又在亭下吹了会夜风。
他极少抽烟,除非是很烦躁的时候。
再返回病房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睡下了。
他捡起被甩在地上的外套,将上面的灰尘拍掉。
又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来摸她的额头。
还是很烫。
找到探温针给她测体温。
39.2,完全没退下。
又叫来医生看看情况。
奇怪,按理来说吃了药喝了水很快就该退烧了。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多住一天也可以,但是这种情况我是不建议的。
不过反正你们会付钱,我也没什么意见。医生对他耸耸肩,一脸你也太婆婆妈妈了的样子。
林启逸点点头,向医生道了谢,又到药房多开了些药才回到病房里。
诺诺。他俯在她的耳边,我先去上班,你休息好了就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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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诺闭着眼,嘴里说着梦话,细细碎碎憋出几个音节。
嗯?林启逸凑近她的嘴边,以为她是有什么吩咐。
狗男人你个混蛋
行吧,睡着觉还在骂人呢。
他无奈又觉得好笑地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中午。
他趁着午休时间先回家煮了碗粥,又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去。
谁知一进门就被人家呛了个狠。
我没什么胃口,你放着吧。毕竟我说话不过脑子,吃的食物应该也不会过食道。
诺诺。他打开保温瓶盖散热,你别忘了你急性胃炎也犯了,多少吃点。
关诺撇过了头,拒绝他的好意,
你管我吃不吃啊?
林启逸放下铁勺,大呼一口气,语气比先前更为严肃,关诺,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听见他喊她的全名,她略有些惊诧,抬起眸望他。
这次林启逸没有握住她的手,是将保温瓶和铁勺放到床头桌上,撒手便不管了。
等关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摔上门离开了。
林启逸当然知道把病重的妻子独身一人留在病房里是不对的。
所以想到天台吹会风,好好缓解刚刚不小心发泄出来的负面情绪,再好好跟她道歉。
却不巧在走廊上撞见陈思敏。
好巧啊,又碰见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