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一定是有人嫉妒我跑第一名,所以想撞死我。”许攸宁凌晨醒过来就在那骂骂咧咧,不过她醒过来的时间不太长,抱怨一会又哼唧哼唧睡着了。
睡梦中还在咬牙切齿,看来真的被气到了。
李稗将她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塞进被子里,将她的被子掖好,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她的鼻息。
他抬头望了一眼抱胸在沙发上静默不语眉头微皱的江殊。
和搜救队找到他和许攸宁时,两个人平躺在雪地里,少女被男人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圈在怀里,两人头发俱被白雪轻覆,好似携手共白了头。
他们之间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可是,那又怎样,他是不会再退了,他也无处可退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上十年的陪伴,只要那层似有若无的身份桎梏还在,他们就几乎不可能在一起。
许氏父女和江总助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像是凝结在许家中的一团Yin云,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难以勘透的。
他只想和喜欢的人一直走下去,其他的都是扰乱视线的尘埃。
第二天早上由于一晚上没睡,有点Jing神萎靡,晚上他躺在监护房床上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算许攸宁躺在雪地里的情景。
她现在身上没一处好的,凶手是冲着要她命去的,腹部的刀伤作紧急手术缝合终于抢救了回来。头被捶出轻微脑震荡,滚下来又撞上石头撞破头,双腿和一个胳膊骨折打了石膏,另一只手还在凶手夺刀时被划破。
昨天真的把李稗吓坏了,他第一次见到许攸宁那个样子,她平时总是神采奕奕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而那一天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身上被鲜血和冰雪浸透,皮肤是苍白透明不复往日健康色泽。
那简直是噩梦的存在,他第一次对这命运产生怨尤,如果给他的一束光又收走那真的恶意太大了。他现在还惴惴不安以至于她做完紧急手术度过危险后,他要时不时摸一下她温热的脸庞才确定她真的活下来了。
下午许攸宁又醒过来时江殊不见了,护士送来琳琅满目的晚餐,不过大部分都是给陪护家属吃的,许攸宁刚做完缝合手术只能喝点米汤。
这可把许攸宁馋坏了,对着李稗的晚餐咽口水。
“等过几天拆线了,就能吃好吃的,你就先忍忍吧。”李稗觉得许攸宁对着好吃的眼睛放光的样子实在是生动可爱,一直难以安宁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将像照顾小朋友一样,那勺子舀一勺米汤对着吹,送到了许攸宁嘴边。
“我还是自己来吧。”许攸宁老脸一红,要拿没有被石膏固定的那只手接过勺子。
手却被李稗轻轻制住,他摇了摇头,“你的这只手还没好,不能使劲。之前总是你照顾我,现在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我之前照顾过你吗,难道不是一直‘欺负’你?”许攸宁含着勺子里的米汤,一边吞咽一边对李稗说。
李稗瞬间脸颊飞红,送过勺子的手都顿了一下。
“哎,我的一头乌黑亮丽秀发。”许攸宁拿不太灵活的那只手拨弄一下被剪得零碎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子也好看。”李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睛红红的。
许攸宁总感觉他怪怪的。她对自己昏迷后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医院了。
昏迷时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外婆家屋后的草地,准确说是坟地,她又和昔日的玩伴们一起滑草放风筝,一直玩到傍晚 小朋友都被家长叫回家吃饭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坟地。突然听见妈妈在叫她的名字,她好开心,陆女士终于忙完工作来接她了,她朝声音奔去,这时候一个人抱住了她,一双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回头看妈妈,妈妈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道别 。
她现在想起山崖边的惊险时刻就心有余悸,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才会招致这么怨毒的报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凶手说不定在寻找新的机会来杀她。
不过李稗已经紧张成这样了,半夜睡梦中自己的脸被摸了好几次,她不想让他紧张过度,只默默地接受喂食。
“我吃饱了,别喂了,孩子吃饱了!”许攸宁现在没法动弹,任李稗摆弄喂食。
李稗宛如过年过年时的爷爷nainai,孩子都吃饱了还一个劲得往她嘴里送。
许攸宁终于忍无可忍,色厉内荏地警告李稗,“你要是把我喂胖了,信不信我压死你?”
李稗可不听她的,她手术过后就吃了一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饱了。
“可恶,我现在根本没发动。”这可把许攸宁这个多动症患者憋坏了,她感觉自己动不了简直任人鱼rou。
“要是我知道谁撞得我,我tm的拢屎他。”她嘴里的米汤还没咽下叽里咕噜说不清,激动时吊着打石膏的腿晃得厉害,像是眼前真的有个敌人一脚踢飞。
“谁要杀人啊?”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走进病房,正好听到了许攸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