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历遥遥发展,从大陆延至天穹之外,最终到达星球之外,茫茫宇宙。
星元历是侵略和征服的新篇章。
人将这颗星球命名为神遗恒星,子民则名为神遗人,并与穿梭宇宙的异星人建立联系,将神遗恒星的存在写在星网之中。
神遗王朝野心勃勃,扩张星际版图的军事行动立即启动,当星舰浩荡驶出包围神遗恒星的星云范围,战士却日渐失控,丧失理智和记忆,沦为眼里只有杀戮、血腥、暴戾的怪物,军队分崩离析,侵略计划如沉沙折戟。
后来,无数科学研究证实,体内拥有神格之力的战士无法离开被镇魂之柱守护千年的神遗恒星,解决之策唯有让体内流趟着镇魂之力的人与战士结契,以镇魂之力庇护征战的战士。
自此,镇魂官获得媲美王权,至高无上的地位。
昆廷在流淌的波动中苏醒来过,被魔导纹诱发出来的深层波动便如一股温流包围周身,使白皙清隽的脸上涌出薄薄的血色,他舒适地呼一口气,随即打开存在银表中的课堂时间表。
说是银表,外型其实更像银质的镯子,属于神人时代的回纹和卍纹纠缠在一起,密密匝匝,凹凸不平,中间嵌着一颗有着投影功能的祖母绿魔宝石。昆廷花了一点时间研究银镯的结构,傍晚时分才仔细审视课堂时间。
半月馀的时间弹指过去,期间昆廷学习了镇魂之力的共感、共振、刻痕、镇静之术等基础技巧。长久以来,镇魂使的能力和知识被王族下令严禁外传,要是家族中曾出过镇魂使,则可能留下一些线索,像凤凰城凌族、明阑城狄宗,而昆家从未有过镇魂天赋异凛的孩子,这些知识都是在进入劳鲁岛后昆廷才首次接触。
他在一百多名预备役中的成绩优秀,但从来不是最耀眼的,有时排在十名左右,有时是十五名左右,在有权势的子弟眼中,昆廷向来低调,平稳,而按部就班,他们从来不用担心被挑衅和抢去风头,是个让人顺眼的少年。
上了半个月知识量庞大如汪洋的理论课,锡林开始缩减早课的时间,改为晨练,学习剑术与搏击,逐步锻练预备役的体格和身手。与镇魂使定立契约,身上有镇魂官刻痕的战士会晋成为骑士,甘愿臣服的骑士会为了守护主人而拔剑,但骑士未必能每次都击倒潜伏的危险和黑暗,镇魂使需要学习自保的手段。
与很多预备役同相,昆廷并不喜欢这项训练。他乏力地放下细长的木剑,微微摇晃着靠着梤树粗壮的树干坐下,曲着腿,恬淡的金眸多了一层热气,昆廷轻轻叹了一声,疲倦地阖上眼,预备役与锡林的交谈隐约传入耳里。
“教官长阁下,您曾说过如今在圣城和魔海央域的镇魂使和镇魂官十分稀缺,与战士的比例是1:100,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的战士以一生的时光去祈求镇魂之力的抚慰,却终生未能成为骑士,踏上为王朝而战的征途吗?”
“是的。”锡林巡视回来,单手据枪。他刚去转了一圈,把设置在森林各处的魔射线能量盒射穿,确保没有遗留危险,他面无表情地伫立在苍郁古老的梤木Yin影下,审视稍息的预备役们的状态,“‘失衡’的问题在广袤星域中并不罕见,就像盘倨三体星云的乌金虫蛛,个体凶悍,天性残暴,然而群体中负责繁殖后代的母蛛极少,性别失衡是宇宙对星云猎杀者在冥冥中的制衡,而在神遗恒星,镇魂官和战士的失衡则源自生灵起源的历史。”
锡林向他们透露了一些只有军部才知晓的星域势力分布,他的鹰眼刻着骁厉,嗓音沉削,暗褐的肤色在Yin影下显得更沉哑,银丝像碎削的刀刃,军装带着古代魔武士的风情,两条肩带以银环扣紧,交叉地落在腹下,系着宽阔的腰带,黑与银冷硬地溷合,犹如从人种历史那本厚厚的羊皮书中走出来的黑暗Jing灵。
他沉声说:“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神只是神遗人的父母,子女为父母的过错承担责任是宿命,也是公道。”
瞥见有不少预备役暗自撇嘴,锡林无意强求,“这只是我老师的见解,你们听过便好。”
“教官长阁下,我可以向您请教多一些星域的知识吗?异星人是不是都有着和我们截然不同的生命起源和延续后代的架构?其他星云的形状和资源又是怎样的呢?”一名预备役兴奋地问。
锡林却点到为止地说,“对此刻的你们来说,首要的是通过转化之仪。”
“阁下!您说过要是我们能提前通过转化之仪就能得到丰厚的益处,那到底是什麽?”响亮明朗的粗砺话音惊动雀鸟,离巢飞到天上,红发的少年雷欧分腿坐在巨大的石块上,脚踝以下晾在半空踢啊踢,他的嘴里叼着根随手折下的芒草,咧了咧嘴,“要是我们之中有人提早成为镇魂使,您会放下尊严,祈求他成为您的主宰吗?”
昆廷睁开眼睛,眼帘遮掩眸中的情绪。
锡林直望过去,对雷欧启唇:“我所教导的新生镇魂使中,有愿意赏识我,接受我的忠诚之人,这一直是我殷切而卑微的祈愿。”
这句话,是战士对所有镇魂使预备役的表态和投诚。
一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