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暗匣牢里,仅剩彼此的二人相互抱紧,等待他们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
命运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差不多在拉斐尔迷迷糊糊打起盹时,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随即清醒过来,发现身下的马车停住了。
接着,木笼外罩的黑布被掀开一角,借着外面的月色,拉斐尔看到一双闪闪发亮、犹如野兽般的瞳孔。
瞳孔的主人顶着一张在月色下苍白如雪的脸,打量了他跟长姐两眼,头也不回道:“你确定,这就是那两个纳金托什?”
“千真万确!我的心腹亲自从纳金托什的老宅中把他两抓出来的,抓到之后就送到您这边了,全程没换过人手。”
“好吧。”
黑布被再次放下。
拉斐尔听见死人白脸色的青年,继续用抑扬顿挫的优雅腔调说:“如果你骗了我,我会让你见识到辛默尔侯爵的怒火。”
“是是是,”相同的用词,此时此刻听上去却格外小心恭敬,“您说的是。我怎么敢欺骗您呢。”
“嘶——”拉斐尔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的手背被长姐的指甲划破了!
不等拉斐尔仰头询问,黑布被第三次掀开,死人白脸的青年拧眉朝他看过来:“你受伤了?”
拉斐尔一呆。
对方却已经从笼子间隙中伸出手,抓过他被划破的右手,一拉。
在看清那三条血痕后,青年的咽喉上下动了动,眼中野兽般的寒光更甚!
在这种猎食者的视线下,拉斐尔僵住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长姐也是一样!
“下次小心点,别再伤了你弟弟或者你自己。”
青年狠狠看了姐弟两好一会儿,才丢下这句话,重新放下布帘。
下一秒,拉斐尔发现自己整个腾空而起!
等他一屁股再坐回到木板上时,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前后摇摆。
他不得不抓住两边笼杆稳定自身,随后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应该是他连同整个木笼被人抗在了肩膀上!现在说不定他们正被人顶在头顶前进!
布帘偶尔被风吹起,露出的一角景色验证了拉斐尔的猜想,甚至让他慢慢看清,扛着他跟长姐的是一头巨魔!
这下,不用长姐再解释,拉斐尔就明白了!
难怪姐姐那么害怕,原来是抓住他们的是血族!
是血族!!!
“这里面就是那两个纳金托什?”
当拉斐尔慢慢恢复知觉时,流进他耳朵里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随后,是两声“滴答”水声。
冰冷的寒气从身下升起,拉斐尔撑着光滑冰凉的石板地面坐起身。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已不在木笼中,而是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牢笼——四方的墙面,石砖地面,一旁的烛台和滴水瓮——这里似乎是一处用来关押人的地下室。
“拉斐尔,你醒了。”长姐正跪坐在水瓮旁,两只手shi漉漉的,刚才的水声显然是她喝水时发出的。
“你渴吗?”
拉斐尔摇摇头,摸摸脑袋上生疼的鼓包——这就是他之前昏迷过去的原因。
貌似是经过一处特殊地形时,那只扛着装他木笼的巨魔向上一跳,于是笼子里的拉斐尔和长姐也不受控制地往上一蹦。拉斐尔运气不太好,正好撞在了手臂粗的木栏杆上,直接昏过去了……
昏迷前,他还隐约听见那个血族叱骂巨魔的声音,似乎是让它小心点,别伤到了他要献给陛下的礼物。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血族口中的“陛下”绝对不是拉斐尔认知中的国王陛下。
拉斐尔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身下有一部分垫着长姐的披肩,而缺少羊毛披肩的长姐已经冻得脸色发青。
“姐姐,这个给你。”拉斐尔赶紧起身抓起披肩就要往长姐肩膀上盖,却被后者摇头阻止,“你裹着吧,我很热。”
拉斐尔没说话,张开披肩将两个人勉勉强强裹住。
这张披肩还是他们母亲留下的遗产,是大人用的,因此才能盖住他们两个小孩。
而多亏了这点温度,拉斐尔才能静下心仔细倾听门外若隐若现的交谈。
谈话接着他之前听到的那句继续——
“辛默尔侯爵运气真好,竟然在维拉节前弄到这两个宝贝。听说纳金托什家已经没人了。”
“对。就剩门里两个嫡系了。”
“唉,不知道前任主君的血缘后裔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你去求求阿德莱德陛下啊。说不定陛下心情好,就赏你一口。”
“算了吧。就算陛下肯赏我,我也不敢接啊。接了就会被莉莉丝大公记住……还是算了吧。”
“今年维拉节,除了王族人鱼血,应该就是这两个人最珍贵了。你说陛下会愿意选中辛默尔侯爵做后裔吗?”
“难说。这次只能算凑巧,侯爵上面还有三位公爵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