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对方的地位,而是因为他是顾程睿最重要的家人。
但被顾程睿牢牢牵住手的那一刻,那些紧张就都散去了。
管家没有多问便直接把两人的小行李箱都放在顾程睿住的房间,想来是被人交代过的。
睡前他枕在顾程睿的臂弯里,像个受到鼓励的孩子叽叽咕咕讲着自己发现的一些细节。
不过是一顿年夜饭的接触,祝宜眠也单方面把方成礼划分为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顾程睿侧过身半压着他,“眠眠,你再说下去,我连外公的醋也要吃了。”语气幽怨十足,可眼底是盛了笑意的。
年初一,祝宜眠早早下楼向在院子里晨练的外公问好。
方成礼摸出一个红包给他。
祝宜眠脸一红,连忙摆手,“外、外公,我早就成年了。”
“在我这儿你就是小孩儿。”他定居美国多年,骨子里仍记着乡土的传统。只是顾程睿长大之后,他就没再给谁封过红包。“陪我走走?”
祝宜眠双手接过,乖巧地跟在他身边。
“当年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方成礼走得很慢,“在纽约生活辛不辛苦?”
“不辛苦。”祝宜眠答。
方成礼背着手看他的小花园里新培的花木,“我也不是因为程睿才接受你,我本来就挺喜欢你,你我有眼缘,谁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几年,一次也没联系我,小苓瞒着我就算了,程睿也不说。”
祝宜眠抿了抿嘴,“是我要来的,哥哥他也不知道。”
方成礼忽而朗声道:“真当我老了?”
祝宜眠懵懵地抬头,顾程睿从后面慢步上前,“没有,只是不想打断您。”
“跟这么紧做什么,我还能欺负他不成。”他笑眯眯地嘀咕道。
顾程睿悄悄把一只小暖手宝放进祝宜眠的衣兜里,“我就是怕您对他太好了,过完年不愿意跟我回家了怎么办。”
祝宜眠欲哭无泪,满脸写着“你别瞎说啊!”
两人在方成礼这儿一直住到了年初七,后几日有客人到访。
顾程睿没有多做介绍,只告诉祝宜眠称呼对方“李先生”。
李先生的到来说不上让祝宜眠有多不适,对方的幽默爽朗也从未让人尴尬,只是他还是无法忽视那股找不到源头的怪异感。
果然,第七日,顾程睿才坦言,那位李先生是方成礼的私人医生之一,心理医生。
原来是被当成观察对象了。
祝宜眠不太意外,甚至极其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他的态度反倒让顾程睿更焦灼不安。
睡前顾程睿把他的脚放在肚子上捂暖,一边认罪认罚:“是我擅自作主让他这么做的,你不喜欢去医院,我也不想让你去医院,你可以打我骂我,发脾气,但是不要在心里偷偷生我的气。”
“我真的没有生气。”祝宜眠再三保证。
他很清楚顾程睿是为了关心他,他只是有些沮丧,“不过……我的……症状很明显吗?”
他又控制不住地想,你会不会因此嫌弃我恐惧我?
“不明显,我也是推测的,上次和铃木先生吃饭,他提到……你和铃木信子同在一个互助小组,我差一点错过了许多事,”顾程睿握住他的脚踝,抬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脚心,“我知道你这里依然有一小块心结,我们借助一点外力把它解开好不好?”
从那次祝宜眠说出“我知道我病了”开始,他就有了这个猜测,也是几经犹豫才下定决心用这个方法。他怕医院的环境会起刺激作用,会让祝宜眠难受。
祝宜眠很羞耻地想缩回脚脚,可对方抓得太紧了。顾程睿顺势挠挠他的脚底,后者求饶着笑起来。
他哥哥总能轻而易举带他走出低迷状态。
“那李先生……医生的诊断是什么呢?”无论结果是什么,他还是要面对的。
“双相情感障碍,”顾程睿揉揉他的脚踝,温暖的大掌裹着他身上最冰凉的地方,“就像一场小感冒,他说你恢复得很好,你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对不对?”
祝宜眠愣了一下,主动爬过去抱住他,“我妈妈……以前也有,所以是遗传吗……我会不会伤害你?伤害身边的人?还,还会加重吗?”
顾程睿捧着他的脸,动作很轻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当然不会,你已经快要自愈了,不需要再这么想。诱发只是因为独居太久了,睡眠少了一点,或许还有一些压力,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也不需要安眠药就可以睡得很好,有压力和困难可以找我分担。”
“关于你使用的药物和生活习惯,都是我向李医生讲述的,包括你身上的疤痕,紧张时的小举动,偶尔消沉的情绪,房间的布置,他会保密的。”顾程睿看着他脆弱的眼神,还是选择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有权知道全部的细节。
“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心理负担,诊断只是为了让你放下顾虑,你看,我们眠眠这么厉害,不需要药物治疗就要恢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