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因为她老了,就厌烦她了离她而去。
她是真的,欢喜他,也是真的怕失去。
他越追求她,对她越好,她便越觉自己不配。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不禁会将自己贬到尘埃里去。
但相爱的人啊,什么配不配的,实则根本没那么重要。
也许,会有人待她像他一样好,但他望向她的眼神,每每均是透彻与纯净,没那么多复杂的人欲。
是这番真诚纯净的情感打动了她,让她愿意追随他的脚步,与他行走天涯。
闻言,昭云欣喜地紧搂她的杨柳细腰,将多年的心心念念统统吐露。
“从此,杉姗只能为我绣荷包、做果子。”
“我发誓,绝不让你再掉一滴泪、受一点委屈。”
“昭云!”忽被他抱举起来,佟杉姗轻呼出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颈上一抹桃花色。
她耳边的钗坠流苏扫过他的面颊,叮铃又冰凉。他的薄唇不禁敷上她的香软,小心翼翼待她。
她将成为他的安王妃,他定不欺她、不负她、不让她失望。
他的爱温润,浸得佟杉姗眼波如流霞,漾动着脉脉柔情,她将下半辈子的温柔统统给了他。
昭云,你可曾听过一句诗。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63、红尘孽浪;双口相声
一
匈奴的风,一年四季不得停。
茫茫草原一望无垠,绿草遍野。遥远的风从地界的另一头吹拂而来,掀起滚滚碧浪,推走朵朵白云。清新的自然气息裹挟阵阵牛羊的鸣叫,钻入王庭的窗棂。
蝶风来草原,已两个季度。
起初,因此地与中原的风土人情极不相符,蝶风过得着实不适,她属实不喜ru制品。
好在万俟邪心细,寻了许多中原的婢女伺候她,又关心她的起居,衣食住行均差专人负责。
渐渐的,她适应下来,却略显孤寂。
万俟邪回到匈奴后,为重振大大小小二十几个部落,不分昼夜地进进出出,忙碌不停。又因匈奴地广人稀,须奔赴各地安抚,他与她,聚少离多。
蝶风起初对此不以为意,兀自自由过活。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轮椅上公子言笑晏晏的面庞,便越发在心头挥之不去。
每每他来了,均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生怕她有一丝归乡的念头。
他敬她,故若非她情愿,他绝不碰她。
长叹一口气,蝶风轻捻烛芯,总觉心内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数一数,上次一别已三日未见他。
仅仅三日,她便失了万般兴致。
蝶风身边的丫鬟均是万俟邪一个个Jing挑细选安排的,都是贴心的小棉袄。
一极擅察言观色的小丫头端来一盘新鲜水果放桌上,嬉笑道:“阏氏怕是念单于了?”
她念他?
蝶风轻锁眉头,整个青春都献给白盏辛的她,好似自离了京城,再未思念过中原。
那她作何每日魂儿空空?
她在想什么呢?
“阏氏若是念单于了,骑马去寻便是,匈奴人性情豪放,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小丫头抢过蝶风手下的小烛台,放于桌几,“阏氏若扭扭捏捏认不清心意,待哪日单于被匈奴的‘直球’们抢了去,哭鼻子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蝶风嗤笑出声。她托腮眺望窗外低矮的蓝天,想起那人耳垂下夺目的蓝宝石坠子,想起那人的百般讨好、温柔体贴。
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人自京城到匈奴一路上虽行动不便,却硬要陪她每日散心,道出诸多匈奴的趣事打散她思乡的思绪。
他与她同行,从不要她推他,走得时间久了,他转动轮椅的手竟蹭掉一块皮,还非用护腕绑起不让她瞧见。
他果真真心待她。
在这杳无亲朋的地界,她唯有他。
嗯,她念他了。
“备马。”簌簌起身,蝶风褪下一身沉重厚实的外襕与长裙,“单于现在何处?”
且说万俟邪自京城归来后,因有白盏辛撑腰,又得了范启的后援,不废一兵一卒就摆平了大部分部落,回归王庭的路上,唯剩渠部亟待解决。
他远道而来,莅临营帐。渠部首领盛情款待,因不愿孤军奋战,故态度极佳,果断签署了归降书。
如此一来,万俟邪便能安心于王庭休息几日了……不知蝶风如今如何,可有想家。
当初他执意要将她带来,乃迫不得已,他自私地不想离开她。但若她在他身边过得不快,他倒宁愿放她回去,只是割舍不下。
宴会毕,万俟邪径自回到营帐休息。
他屏退下人,绕至无人处,放飞信鸽,寄出一封给蝶风的信。
“单于。”一身着马上民族夏日轻装的少女自帐边走出行礼。
她身材健康,小麦肤色,面颊艳红,确是匈奴审美中难得的美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