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云倒在无名山山脚一片杏花林里之后,把下山买日用吃食回来的赵秀舟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林子里倒了个死人。
“姑娘?”他鼓起勇气近前去,看着她背上斑斑血迹,那血还在往外渗,说明这是个活人。
在附近找了些止血草药碾碎,再扯了衣服给她稍微绑好,将人抱到了自己在山谷里的茅屋里。
林彤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被子上,后背盖着一片薄薄的纱棉布,已经上了药,辣痛中伴着丝丝凉意。
她先是抬眼警觉地巡视了这个屋子,床头一个旧箱子,几步远的简陋桌椅,身下的被子虽然整洁但明显比较旧了,她试图运转下真气,还是一片紊乱,到底是心魔未去,这才不察,被人暗中偷袭,奔逃至此。
不过那人受了她倾尽全力的两剑,也没落着好,一时半会估计追不过来。
她撑起身体,准备下床,被剪开的里衣瞬间滑落,只剩肚兜,从侧面一看,露出一半细腻的圆润雪团。
赵秀舟推开门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再次吓了一跳,他连忙退出去,口中急喊:“姑娘勿怪!帮你上药所以把你衣服剪开了!”
她背上的伤是偷袭的那人暗器导致的,那暗器炸开,将她满背都扎伤,伤口大小不一,有的还嵌着里衣碎布,赵秀舟不敢硬脱,只好沿着两边剪开,再仔细清理把伤口里的碎片都清理出来。
林彤云回头看一眼,便了解了情况。
屋外那男子还在继续解释:“我不敢稍离,所以没法下山给姑娘买过新衣,委屈姑娘先穿我的衣服可以吗?你......你趴好,我给你拿。”
“咳。多谢公子。”林彤云见他的确没有恶意,趴了回去,赵秀舟端着水推门进来,满面通红,给她看了下背上的药,再在箱子里给她拿了一套干净衣服,退出去让她擦洗换衣。
等她收拾完毕,赵秀舟又端了饭菜过来。她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不声不响地吃饭,赵秀舟还在为刚刚所见而尴尬,又不能再多作解释,只好把如何在杏林看到她,如何把她带回来治伤说了一遍。
饭毕,林彤云已经知道原来自己盲目乱走,竟然已经脱离山城范围,来到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下,这山无名,离山最近的只有一个小镇。
接下来数十日,她背上的伤渐渐好转,也已经看出了赵秀舟的不凡。他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以卖山中草药和写一些字画为生,住在这无名山谷之中,但经她观察,倒更像是隐居。
林彤云见过他的画,和他拿出去卖的那些绝不是一个水平。
萍水相逢,对方施以援手,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已经决定伤好便留下点谢礼,早日离去。
却不料仇人还是追了过来,她打算硬拼时,赵秀舟却拉拉她,带着她往山谷深处退去,躲在一处岩洞内。
那人和随从不甘心地搜山,她俩只能在岩洞内躲了两日。好在这岩洞平时估计是他的一处隐蔽之所,食物都有,还有一处暗河可以清洗。
这个人不简单。
林彤云更谨慎了,但赵秀舟点出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要么食物耗尽,要么被人找到。
她体内真气还是紊乱,不可施用内力,赵秀舟看了她片刻,问道:“姑娘是为何走火入魔?”
她讶异,他竟懂武功吗?为何她察觉不出来?
“姑娘别惊讶,我没有武功。”赵秀舟解释,“但我偶尔接触过一些习武之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在说谎,看他谨小慎微的样子,遮掩自己真实的水平,来往便是那山下小镇,哪里能见到很多走火入魔的习武之人?
林彤云眼神一暗,沉默不语。
赵秀舟见她不肯说,只好继续道:“或许我有办法。”
他带她走向岩洞深处,从隐蔽处掏出一份绢书,封面上书《素问剑心经》。
她大吃一惊,立马猜到了他的身份——赵素问的传人。
“我立了誓,不可习武,也不可将剑法外传。现在没有办法,姑娘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走火入魔,解决心魔,再修连心经,只是修炼心经,不练剑法,我不就算破誓。”
林彤云有些羞愧,她自从掌门突然去世后,本以为自己是现在的门中第一高手,继任掌门铁板钉钉,结果门中长老还是决定楚冯继任,她不服气,讥讽他们是只看血缘不看实力,如此行径,楚门只怕会走向衰败老路。结果门中长老却说她为人太过严肃刚直,不知变通,不如楚冯更适合做掌门。她一直都是骄傲的要强的,被人如此论断,在门中沉默了一年,楚冯果然将各项门派和商号来往处理得井井有条,她觉得既难堪又丢人,不等楚冯和姬风筑前来与她深谈,她便寻了个理由,从门中出来。
便想就这样浪迹江湖也不错,结果还是江湖经验太少,被人盯上,激斗之下真气走岔,加上这一年的郁结,果然走火入魔。
赵秀舟见她沉浸在记忆里,也不催她,等她准备好,把这些事给他解释了,他才笑道:“竟然只是这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