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像是领班模样的人说,“捧着花,对,站好。”
闻星泽:“我是花瓶?”
领班:“……”
领班:“你站好,别乱动。”
闻星泽没什么所谓地说:“哦。”
他算是搞懂许白镜的脑回路了,经过这么几次社会的毒打,许白镜也知道闻星泽是不能惹的,但在最后又想恶心他一把。
所以他设计让闻星泽换上这套衣服,在这个会客厅当个‘花瓶’——不仅会接受来往宾客不屑的眼光,同时还是对闻星泽演技的一种嘲讽。网上确实有少数酸溜溜的人在《尘埃星球》选角确定之后,开始说闻星泽是个彻头彻尾才不配位的花瓶。
而在许白镜的幻想里,闻星泽穿着侍者服,当然不好意思四处走动,只能呆呆地在原地当个花瓶,在羞耻与愤怒中感到悔恨……
但躲在角落旁观一切的许白镜很快发现自己失算了。
一来,是因为闻星泽根本不在乎。
闻星泽从小到大为了赚点生活费,什么事情没干过,端过盘子、骑过三轮、菜市场卖过韭菜、收过破烂还红白事吹过唢呐,这待遇在他打过的所有工里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二来……
“我当花瓶吗,”闻星泽还和领班搭了句话,“也行,我确实挺好看的。”
领班:“……”
闻星泽偶尔也会上上网,最近他人气高了,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黑粉——在所有粉丝中真的是很少的一部分,闻星泽和闻星泽的粉丝都经常用看待珍稀物种的眼光看这些黑粉,为了保护他们不至于灭绝,有时候还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而黑粉也很可怜,因为闻星泽找不到地方可黑,所以他们只能无能狂怒地攻击他是“花瓶”“粉丝除了吹颜值还会吹什么”。
任何明星好看到他这个程度,被叫一声花瓶都不奇怪,而且闻星泽会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不仅仅是好看而已。
最主要的是,闻星泽确实好看啊!
就像现在。
闻星泽那身侍者服和小马甲一穿,一身矜贵的气度却挡也挡不住,他很明显有种和往来侍者所不一样的特质。娇艳欲滴的玫瑰握在他手中,像是栩栩如生地定格在被摘取前那一刻,像是一幅浓墨重彩、Jing心描绘的油画,灯光在他眼角眉梢晕染得鲜活。
他显得怡然自得,且风度翩翩。
会客厅门向两旁大开,宾客如水般涌进来,大都是些中年人。他们进门从侍者手中取香槟之后,第一眼必然是落在闻星泽身上。
不多时,就有人和他攀谈起来。
“帅哥,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闻星泽如实回答:“我是来打工的,在当花瓶。”
“哈哈哈,”客人都笑了,即使没看过电视不认识闻星泽,明眼人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不是这儿打工的,还在猜是谁家小少爷跑出来体验生活,“行,好好表现,到时候让你家里给奖励台跑车。”
客人们聚来又散去。
闻星泽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站了会儿,确定许白镜确实没什么后招,刚扯松了领结打算往外走,眼前忽然停下个人。
是个中法混血的男人。
许威廉拉下口罩,用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看着闻星泽。
——许汴州已经和许白镜彻底断绝关系,许岩还深陷经济危机之中,许司超被国内风水界驱逐在四处躲藏,许温文在铁窗泪。
眼前的许威廉,是许白镜最后一位养父,也是他最后的倚仗了。
许白镜生命的这二十四年让闻星泽感到奇怪——他从出手就握着一手好牌,却玩得越来越烂,也没谁特意针对他,但到二十四岁这年他还是一无所有。
闻星泽:“您哪位?”
许威廉是个比许白镜还要普通且自信的男人,他根本不信闻星泽不认识自己,一手抬起闻星泽的下巴打量了一下,说:“长得倒是还可以。”
“?”闻星泽其实不想表现得那么自信,但在某些人间油物面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自信,“当然,比您好些。”
许威廉:“……”
“我就长话短说,”许威廉深深吸了口气,忍着怒火,说,“事情的原委白镜都跟我说了,出于那个约定,我确实应该收养你……我也正有此意,但在进许家门之前,有些规矩得和你说清楚。”
闻星泽:“?”
“毕竟你出身低贱,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像白镜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你到时候给我们家丢脸就不好了。”许家和某国皇室可是有亲缘关系的。
闻星泽:“???”
闻星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打断,只能用那种无语中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他。许威廉对这种‘敬仰’的眼神很满意。
在许威廉低头喝香槟时,闻星泽终于忍不住缓缓说:“您也配?”
许威廉:“……”
许威廉:“…………”
啪。许威廉手中的高脚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