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聊天窗口,身后强烈的盯梢感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此时天色微暗,路上的人不多。
她步伐略微加快。
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在不经意间用眼余光往后一瞥,那人压着鸭舌帽,黑色立领冲锋衣掩住半张脸,不远不近的坠在三米之外。
姜忻心率有些失控。
却还维持着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镇定, 她在回小区必经的这条路上兜兜转转。
现在回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暴露家庭地址本身就极具风险。
她途径拐角处的广角镜,不动声色的用手机拍下照片,以备发生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后能够当做证据,还临危不乱的观察路边有没有能够拍到两人身影的摄像头。
姜忻深吸一口气,掐着包带的手都不抑制的冒了一层汗,她一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瓶防狼喷雾,紧紧捏在掌心,一边打开通讯录。
她连拨了两个号码。
第一个是紧急呼叫——匪警110。
第二个是林知舟。
***
铃声还在响。
林知舟分过去一个眼神,探指去拿手机。
有一双手比他更快。
郭忆阳盯着屏幕上的备注看了良久,任由来电铃喧闹:“知舟哥,是姜小姐打来的。”
“手机给我。”
“你是不是要去找她了。”
郭忆阳长指死死攥着手机不松,虎口和指腹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像是要抓住这段即将无疾而终的感情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知舟没回答。
又淡声重复了一遍:“把手机给我。”
“如果我不给呢?”
他毫无征兆的提升车速,音调冷下去:“郭忆阳,你又在闹什么。”
“你说我无理取闹?”
郭忆阳突然笑起来。
在她的映像里林知舟待人永远温和又疏离,他将礼貌和淡漠拿捏得恰到好处,也会把风度与教养无差别的分给每一个人,不论男女。
他做人做事分寸感极强,就像三伏天里的一碗触手可及的沙冰,沁人心脾的同时也会感到一丝不可忽视的冷意。
林知舟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起码在见到那个姓姜的女人之前都没有。
他无暇顾及她的情绪,皱着眉头继续道:“我把你送到凯德广场,温煜会过来接你。”
郭忆阳嘴唇都在发抖。
她撩了一把凌乱的碎发,突然道:“你眼里除了姜忻还装得下别人吗?”
林知舟没说话。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会儿我才十七岁,这是我待在你身边的第十个年头,”她觉得眼眶又热又涨,忍无可忍的在这一刻撕开了所有知性乖巧的表象,心底的不甘如春风吹野草,“十年了林知舟,我到底哪点不如她?究竟哪点做的不够好?”
林知舟等她冷静下来。
才淡声说:“你做的很好。”
他把车停在广场一侧,压下手刹,“你不需要刻意去模仿谁,回去扔掉衣柜里的超短裙和紧身吊带,把头发拉回来,你也不需要一直追逐着谁的脚步,这个世界有比林知舟更值得去喜欢的人。”
郭忆阳眼梢沾着薄红,鼻子酸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有什么东西氤氲了她的视线,能看见的只剩下一片模糊朦胧的色块。
郭忆阳终于把手机还了回去,声线轻而沙哑:“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还忘不了她,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她,我知道你还喜欢她,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楚也都明白。”
她一顿,睁着一双红成兔子的眼睛直直看向他:“可是知舟哥,你有那么一瞬间,也为我心动吗?”
有些事情明明心底已经再清楚不过,却还是不死心的想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
林知舟沉默了两秒。
郭忆阳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就像过去她无数次对他告白,换来的只有一声一成不变的、满含歉意的——“抱歉”。
郭忆阳倏地扭过头。
她知道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有的滑到下巴,顺着弧度滴落在衣襟上,有的就沾在她嘴角,沿着唇缝透进口腔。
真他妈苦。
郭忆阳没等林知舟再度逐客就下了车,车门刚刚关上,白色卡宴已然飞驰而去。
手机里的未接提示在三分钟之前。
他翻出蓝牙耳机扣进耳蜗,重新回拨。
嘟过两声以后。
听筒里传来熟谙的声音:“喂。”
此刻,姜忻踩着高跟鞋往灯光明亮的地方走,身后的男人已经跟了她半条街。
林知舟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你到家了吗?”
而回应他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和轻浅不稳的呼吸,姜忻紧紧夹着包,答非所问:“林哥,我马上就到。”
她选用了一个代表男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