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女人长得足够漂亮的时候。
几乎立即就有人起哄。
其中就属成兴思闹得最起劲,意味深长的咬着重音,一字一顿:“十指相扣啊。”
马梦茹又慢腾腾的重复一遍:“是最近的异性,遵循就近原则。”
姜忻左边是丁佳怀,右边是林知舟。
她有点犯难。
她看了看林知舟,迟疑两秒,心里考量自己提出牵手后被他拒绝的可能性。
估摸应该有九成吧。
思即此,她选择不凑上去自取其辱,转而把手伸向摆在桌子中间的半瓶酒。
“姜忻。”林知舟叫住她。
她微顿,递去一个狐疑的眼神
“手给我。”
“什么?”她没太明白。
“不然你要喝酒么?”
姜忻微顿,抿嘴“哦”了声。
她原本还不太明媚的心情登时怡悦起来,管他是医生还是病人或是出于什么其他原因帮她的忙,但她乐得有个人能替自己解围。
她朝他伸手,细长的手指招了招:“牵好。”
林知舟依言轻轻握住。
十指扣进彼此指缝之间。
他指腹沁着微末凉意,掌心却透出温热,姜忻感受到指尖熨帖的温度,恍惚片刻。
她忍不住想,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久到她细想起来脑海中也只是闪过一些零星的碎片——
姜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林知舟对她的好。
她那时候寻思这人就是个Cao劳命,上课答题,他负责给她递答案,她躲着睡觉,他一边听课还分心扶着课本替她遮光,有回她例假疼得直不起腰,他一声不吭的跑去医务室,厚着脸皮向校医要了一包红糖。
二零一零年,冬至。
那是她离开北京前和林知舟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正值小寒假。
高三学业繁重,短暂的假期对好学生来说无疑只是换个地方写作业,于他们这些戴着手铐脚镣被迫学习的吊车尾而言是难得的放飞自我,欢脱撒野。
于是当好学生混进坏学生的阵营里,画风忽而迥异起来,姜忻正站在屋檐下和成兴思他们三个连体婴儿插科打诨,话题从“DOTA最近新出了什么英雄”逐渐转变成“某某主播的Cao作简直菜得一批”的吹逼环节。
姜忻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尖的看到不远处姗姗来迟的林知舟,她笑着冲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好同桌,这儿呢。”
林知舟看过去。
十七八岁的女生正是爱美的时候。
姜忻是出了名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在零下几度的寒冬只穿了一件纯黑色的长款风衣,深色的铅笔裤裹着那双修长笔挺的腿,下端的裤管塞进小羊皮短靴里。
如海藻柔软蓬松的卷发长垂肩侧,内勾的发梢笼着那张Jing致的脸,她一双丹凤眼明眸善睐,朝他弯起。
林知舟裹挟一身冰雪走近。
姜忻见人到齐,把攥在手里的欢乐谷门票一张一张递过去:“走了,咱们排队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字再次从这几个人间得到证明,一进游乐园她就像草原上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宽三汪二还有成兴思这三个更野得像幼儿园小班都没毕业的三岁小孩只会阿巴阿巴。
是以当姜忻提出要去玩跳楼机时,一行人几乎没有犹豫就全票通过——除了林知舟。
他话少,存在感不高。
更多的时候是默默跟在姜忻身后。
仅此而已。
如果把姜忻比作月亮,那么林知舟一定是捧月的众星。
于是当她把手机和小皮包放进存包柜里,扭头瞥到站在一边的林知舟:“你不放东西?”
她想了想又说:“你不和我们一起玩吗?”
“不打算。”他说。
姜忻出言哄他:“可是我想要你陪我。”
她顿了两秒,又说:“好不好?”
见他不吭声,她趁热打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两分钟后,他们五个人一起被工作人员按在单座上,系上安全带,头顶的压肩缓缓降下来。
机器缓缓上升到最高处,姜忻看着踩在脚下的远景,察觉到他可能有点怕高,蔫儿坏的碰了碰旁边闭目的人:“林知舟,睁开眼看看!”
他长睫轻颤,入目是远处融成一块的天地,林立高楼与低矮绿植,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悉数映在他眼底。
下一瞬,下坠的失重感徒然传来。
耳边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少女得逞的快意大笑。
姜忻格外钟爱惊险刺激的游戏项目,又或许是想看他出糗露出更生动的表情,专挑大摆锤、过山车这类游乐设施玩,别人尖叫连连的时候她还笑得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