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风,根本叫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季明哲也并不想知道,他就着邱野拉他的力道重新蹲下身,然后开了保险的枪顶在了邱野的下颌。
“贺文远是你的谁?”他开口问了重逢的第一句话。
“舅舅。”邱野下意识的回答。
“你知道他就是小时候带走我的那个‘老师’吗?”季明哲又问道。
邱野愣了几秒,随即整个人徒然从快要晕厥的状态清醒了过来,惊愕地瞪大了眼。
“你、你说什么?”
因为语气太急,喉头涌上来的血呛进气管,邱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呛咳声,但他回光返照似的又有了力气,伸手一把拽住季明哲的衣服,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季明哲看着他的反应,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从邱野的手里把衣服抽回来,而后站起身。
“我们两清了。”他对邱野说。
又对守在一旁的手下吩咐,“送他去医院。”
随即季明哲拎着枪下了楼,邱野躺在地上大口的咳血,手下怕他有个好歹,不敢耽搁,连忙叫了其他兄弟把人送去了市医院的急救中心。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邱野肋骨断了三根,胃出血,肺部也有损伤……竟有生命危险。
送来的两名手下不太清楚季明哲跟邱野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儿告诉对方,一商量,便先汇报给了自家老大季邵泽。
“暂时不用告诉他,”季邵泽沉默片刻说,“有了结果,先让我知道。”
吩咐完,季邵泽挂了电话,然后看着窗外的雨叹了口气。
“怎么了?”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红酒。
季邵泽接过,顺势在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上亲了一口,这才道,“我在Cao心阿哲跟邱野的事。”
在F国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季明哲从小到大的经历,邱野被揍个半死并不无辜,但邱野这一年来到处找季明哲的那种疯狂劲他也看在眼里。
对方要是真的死了,不知道阿哲会不会伤心?
“还有,我在想季浩东流落在外的孩子是不是都过的很不好?”季邵泽喝了口酒说。
旁边的男人听了,与他碰了下杯,给出了建议,“想知道,可以把他们都找回来。”
季邵泽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勾唇笑了,“算了,随缘吧,当初老头子身边的那几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说不得找来了我还得清理门户。”
邱野醒过来是第二天的午夜,他睁着眼在病床上躺了一会,然后起身拔了插在身上的各类管子,艰难地下了床。
手机和钱包都放在桌子上,邱野过去拿上,又从旁边叠好的一堆衣物里找到自己的风衣裹在身上,随即出了门。
医院里静悄悄的,咨询台值班的护士正单手支着额头打盹,邱野让过她,从病房走到电梯门口,接着靠着墙呼呼的喘气。
短短几步路,他整个人已经汗shi的像是从水里刚刚被打捞出来一般,到处都疼,每一次呼吸,胸肺和肋骨处更是针扎似的难受。
邱野却顾不上这些,他拖着伤重的身体三步一停五步一喘的离开了医院,然后招手拦了出租,去了季明哲的住处。
外面依旧是一片凄风苦雨的景象,邱野下车到了目的地,按响了眼前别墅的门铃。
看到是他,手下立刻吃惊的瞪了瞪眼,而后跑上楼想要汇报给季明哲。
季明哲却已经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是谁?”
“季先生,昨天被送去医院的那个人,正在外面。”手下道。
季明哲下了楼,通过显示器看到邱野站在雨中,额头抵着大门,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门铃。
持续不断的铃声无形的告诉他,此刻外面的人心焦的程度。
季明哲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显示器看了一会,然后出了门,身旁的手下连忙拿了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雨夹雪,邱野已经浑身shi透,冷更是如同刮骨刀一样钻进四肢百骸。
邱野却对此似乎没有感觉,他青白的手指抓着铁门,不厌其烦的按着门铃。
终于,当听到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时,邱野抬起了头。
“来这里做什么?”季明哲问道。
见到他,邱野满心的焦虑突然都哽在了胸口,他仿佛一个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知道真相的胆小鬼一样,踟蹰了良久,才艰声道,“季明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他又说,“我不是在质问你,季明哲,我没弄明白,你说……”
“我说贺文远也就是你舅舅,就是当初强行带走我的那个人,”季明哲开口打断了邱野的话,“他就是当年逃掉后又回来的老师。”
季明哲的话把邱野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给击了个粉碎,“怎么会……”
“九岁的时候我因为意外掉进了一片丛林里,腿受了伤,在那里面遇到了一个同龄的男孩子,他说他会找人来救我,然后我等来了贺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