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就没让他参与这次战役,只留他镇守蜀中,直到今日送行,他才松口让卫询来城门送别。
沈迟意淡淡扫了他一眼,轻轻重复:“姐姐?”
卫询神色微滞,眼底露出灰心挫败不甘挣扎等复杂情绪,直直地看着她。
沈迟意神色平静地和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卫询垂下眼皮,深深施了一个大礼:“未来嫂嫂。”
……
论权谋诡术,陆枕溪是一把好手,但论打仗,他就不及卫谚了。
陆枕溪这回敢动手,也是仗着自己兵力强盛,人数多于卫谚兵马,奈何后有朝臣对他日渐非议,前有卫谚来势汹汹,短短两月的功夫,他已经战败了好几场。
现在已是深冬时节,天上洋洋洒洒下了好几场大雪,增大了两边的行军难度,不过卫谚背靠蜀地,粮草辎重自不必愁,倒是陆枕溪的军队被大雪影响,又被卫谚亲自率人偷袭了机场,粮草也渐有不支之态。
沈迟意这些日子除了在沈府里待着,就是去别院陪卫太妃,两人一道看卫谚传来的捷报,再或者搭建粥棚,保全一些被战争所害,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日她忙活的有些晚了,卫太妃忙道:“天上还下着大雪,夜也深了,你今晚暂时在别院住下吧,免得路上有个什么闪失。”
沈迟意也有此意,点头应了。
卫太妃刚派人给沈迟意腾出了一个雅致的空院,就听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这声音巨大至极,霎时传遍了整个蓉城。
她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听声音倒似从城门那里传来的…”沈迟意心头一跳,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忙出言安抚:“您先别急,我派人出去看看。”
结果她派出的人还没出门呢,卫询就带着人马,一身风雪地赶来了。
卫太妃握着他的手问:“二郎,出什么事了?”
卫询先是看了沈迟意一眼,见她无恙,才反握住卫太妃的手:“摄政王前线战事吃紧,竟出了个奇招,亲自率领Jing兵偷袭蓉城。他来的突然,竟无人知晓他率兵过来了,打了守城将士一个措手不及,就怕城中会有变故。”要是真让陆枕溪得手,卫谚的大本营落在他手里,那可真是手忙脚乱,腹背受敌了。
他神色沉凝:“姑母,我先带你和…嫂嫂去广汉躲一躲。”
卫太妃当即道:“我不去!生死存亡关头,我岂能跑了?”
卫询忙笑道:“您想什么呢?摄政王虽然带兵偷潜而来,但大哥也有所准备,在蓉城留了兵马,现在两边正在交战,怎么就到生死存亡关头了?”卫谚也防着陆枕溪来这一手,早在城里留下重兵,不过陆枕溪来的突然,局势这才胶着。
他天生有几分讨人喜欢的本事,忙扶着卫太妃起身:“您和…嫂嫂离了蓉城,我们才可免去后顾之忧,和摄政王的人马放手一搏。”
卫太妃不是顽固之人,听卫询这般说,当即就同意了。
卫询先扶着她上了一辆低调马车,正要让人牵来第二辆,沈迟意却摇头:“我不能跟卫太妃走,你带我去城门那里吧。”
卫询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城外正在酣战,你去岂不是危险?”他眼底带着几分关切焦急:“别闹了,快随姑母走吧。”
沈迟意拧了拧眉:“不是我不想随姑母出城,你应当知道,陆枕溪之前劫过我一回,就是为了胁迫你大哥,谁知道他这回会不会再动这个心思?若我随姑母一起走,那便是将她置于险境。”
卫询当即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去城门那里,我派人送你回沈府。”
沈迟意长睫上落了一片雪花,她伸手拂去:“陆枕溪带兵偷袭,只要他一旦攻城成功,沈府难道就安全了吗?若他攻不进来,我便是去城门之上,自然也是无虞的。我躲在沈府和去城门,都是一个道理。”
卫询一向自诩巧言,此时也被她说的微怔。
沈迟意已经夺过旁边人手里的马缰,翻身上马:“别磨蹭了,快走。”
卫询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带着她去了城门。
沈迟意直接登上城墙高台,守城的周将军见着沈迟意来,不由怔了下,心下暗暗埋怨沈迟意添乱,面上还不得不行礼:“沈姑娘。”
沈迟意也顾不得大氅上的厚厚积雪,直接问道:“现在局势如何了?”
周将军下意识地回答道:“已挡住他们三次进攻。”
她往下扫了一眼,就见城下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杀喊声震天,她不免皱了皱眉:“为何把火把打的这般亮?这不妥吧?”
哪怕她是个门外汉,也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如今陆枕溪是攻城,众人是守城,留在蓉城驻守的都是在蜀中参军多年的老兵,纵然黑灯瞎火,也能把路程部署熟记于胸,可以趁着天黑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一样亮起灯火,他们Jing熟地形的优势就没用了。
周将军叹了口气:“不是咱们点的,是摄政王那边,令后排将士手持火把,照亮前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