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睛,在适应了这个甚至有点温馨的咖啡馆后,云江将目光投向对面读报的青年。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江的注视,青年抬起头。他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眉毛像雪地上的松针。这双眼睛现在就像漩涡一样空洞的盯着云江。不过除此之外,鼻子嘴唇一类的却好像隔着层薄纱,看不真切。
云江被他看的发毛:“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青年打断:“你可以叫我海德格尔。”
云江只得继续在心中默念:“你们一个个的都会读心吗?”
没有反应。青年继续看着他。
“呃——”
又没等说完,青年就说道:“是的,我也会读心。”
——行吧,延迟有点大。
云江尴尬的一笑:“所以,那个···你找我做什么?”
海德格尔继续保持着古井无波的眼神,递给云江一张发黄的、大约有他两个手掌那么大的羊皮纸。
可云江一接过去,这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就化成了一堆紫色的烟尘,消失在空气中。
怎、怎么就没了?这玩意儿也太脆弱了吧!
“耶、耶?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云江慌乱的试图解释,却被海德格尔打断道:“看看你的脑子。”
果然被骂了···云江这么想着,有些委屈的说道:“真、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它这么容易碎···我发誓我只是轻轻碰了下而已呀,那个,它不会很贵重吧···”
海德格尔那张面容模糊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些表情的细微变化,就像是被逗笑了一样:“我是说,这东西已经被你吸收了,只要在脑海中默念‘我的地图’,就能看见目前你已知的地点。就像系统面板一样。”
于是云江将信将疑的默念了一下‘我的地图’,果然在他的视线前出现了一张半透明的羊皮纸,上面···还是空白一片。
海德格尔见云江突然直愣愣的盯着正前方,便知道他肯定是调出了地图,继续说道:“下面给你简单的介绍下故事背景,你,作为一个城市探险者,这次趁着假期准备到波士顿好好玩一玩,顺便过去看望下你曾经读大学时认识的交流生朋友史提夫·诺特先生。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财产,包括一栋在波士顿市中心的老房子。据诺特所说,这栋房子是他曾祖父买来的,从1920年起就持续出租着。但最近,由于这所房子的前租客马卡里奥一家发生的悲剧,这所房子被人称作‘凶宅’,无人愿意住下。诺特先生想请你去调查下这所房子里到底有什么。你答应了他,并约定在咖啡馆里碰头。你认为,可以在【波士顿环球报社】、【中央图书馆】、【档案馆】、【中央警察局】、【高等法院】里搜寻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问问这所房子周边的【街区】里的住户,当然,直接进入【老房子】内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你的地图上应该已经标出了这些地点。”
云江再次打开地图。曾经一片空白的羊皮纸上已经标出了海德格尔所提到的七个地点的名称。均用黑色墨水写成。当然, 现在的云江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等等,咖啡馆——”难道他与诺特碰头的地方和他现在所处的咖啡馆是同一个?
“对,没错。就是我们所坐的这个地方。史提夫·诺特应该就快要到了。”海德格尔说着,扭头看了眼窗外:“嗯,正从人行横道那边走过来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为什么我没在地图上看见这个咖啡馆?”
“地图上标出的,只是对剧情的进展有直接推动作用的地点。理论上说,你跑出波士顿,回到中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就少了很多探索的乐趣,不是么?”
谁管什么探索的乐趣啊。云江在脑内吐槽到。不过他旋即意识到这家伙也有读心的能力,只好讪讪的断了念想。
没想到,海德格尔竟然主动向云江提问:“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云江这才仔细的审视着海德格尔。他是···谁?
“难道,你是伊泽姆——”
“呵呵~”然而,海德格尔只留下一声轻笑就消失了。此时已经快到正午时分,热腾腾的阳光从窗户倾泻下来,云江对面的那个座位好像从来没有坐过人一样寂静。
神经病呀,这个家伙——
云江小声嘟哝着。
咖啡馆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带着热气的金发青年挤了进来。他打量着四周,没过一会儿就把目光对准了正想喝口咖啡的云江,走了过去。
云江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将头朝着青年的方向偏了偏。青年像是得到了许可,大刺刺的坐到了对面。
“你就是诺特?”云江问道。
“嘿嘿,”名叫诺特的青年尬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把本来就跟鸟窝似的头发弄得更乱了。“江的眼睛还是那么尖,好多同学都已经认不出我了。”
云江此刻很想吐槽,但是——有件事得先问一下。云江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你会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