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是时候用膳了。”
“进来吧。”
隔着半掩的朱门,熏得人昏昏欲睡的沉水香的气味弥散出来,少年还带着稚气的清亮声音响起,青衣小厮眼睛不敢乱动地低头走了进去,心里却不住嘀咕。
都知道梅府有四位公子。大公子年已弱冠,掌管家业,积威深重。二公子今年十八已经有秀才的功名在身,饱读经书,是个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三公子据说面有青斑,貌丑如恶鬼,却是学了一身好武艺。
只有这位四公子,与三少爷是同胞的兄弟,同样是十四岁,阖府上下却没有半点关于他的传闻,只知道是一直跟着老爷吃斋念佛的,旁的就没有了。
这个小厮也是临时顶了别人的差,才从管家手里接了这个去给小少爷送饭的差事。小厮早就对小少爷梅含朱好奇已久,这时听了他的声音,心里不由一笑:这还真是当个小女娘在养了,声音都听起来脆生生的。
小厮也是去过勾栏瓦肆,有老相好的人,叫他说,就是他见过最浪的娘们,那嗓子都没这小少爷酥呢!一听,他就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管家在他来之前就吩咐过,千万不能抬头冒犯了主子,不然他可要好好看看这小少爷到底长了副什么样子。
弯腰在桌上放下膳食,小厮刚感觉有些可惜,就听刚刚那好听声音又问道:
“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小厮心下暗喜,半抬起头,面上十分憨厚:“小的也不清楚,不如待会小的出门为少爷问一问管家?”
隔着重重绯红的纱帘,小厮看到里头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小几前,明明是十分端正的坐姿,偏偏让人看了就觉得销魂蚀骨,好不风流,小厮喉头一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算了,反正爹爹会回来的,你先下去吧。”
里面的小少爷似乎有点生气,声音里也带了一点骄横,却又善解人意得很,小厮听着那又娇又软的声音,只感觉耳朵都要着火,连忙红着一张脸告退。
不想,在即将退出门时,突然却被一股巨力甩出门外,小厮 吃痛地在地上缩起,直唤哎呦,就听见一股含着怒意的声音在夜空里炸起: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小厮抬头一看,可不正是自家老爷,他吓得魂都要飞了,难道给老爷看出自己对他儿子的觊觎了?登时就要磕头求饶。
却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直呆在重帘后的梅含朱跑了出来,拉住梅寒鹤的袖子,仰头娇声道:
“爹爹,你回来了。怎么同下人发脾气?他刚刚来给朱儿送膳啦。”
梅寒鹤皱着眉低头,看着小儿子同自己撒娇的样子,只觉得那张本来就娇艳秀丽的脸此时更是含羞带怯,他说目光一直从梅含朱玉一样晃眼的脖子滑倒他眉梢的一点朱砂,喉结微微滚动,似乎同意了梅含朱的说辞,哑着嗓子开口:
“那就放他下去吧。”
小厮顿时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下去了。梅含朱看着噗嗤一笑,Jing致的眉眼更加生动,他拖着梅寒鹤的胳膊往里走,扯了几下没扯动,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这时才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地凝重。
梅寒鹤那一向仙人一样清冷的眉宇,此时居然莫名蒙上一层Yin郁之气,深沉的双眼好像想要把他吞入腹中,梅含朱轻抽一口气,下意识松手退开一步:
“爹……”
夜色渐深,廊上灯火阑珊,将含朱一张小脸照映得媚气横生,他像是敏锐的小兽,察觉到危险迅速想要逃离,却又因来源是自己最信任最孺慕的父亲而犹疑,却不知道,这一犹豫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梅寒鹤深深地看着含朱眉梢那点艳丽的朱砂,看着两人交融在一起的影子,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眼神渐渐失去清明,他一把把含朱拦腰抱起,在含朱的娇呼声里踹开门,越过暧昧的重重红纱,把人粗暴地丢在榻上。
“啊……爹爹,好痛。”
含朱被一下砸得有些懵,他对疼痛太敏感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因此迅速染上水雾,艳丽到惊心动魄。他却无知地抬起头,像是天真的祭品一样懵懂地伸长自己细嫩的脖颈,无措地看着梅寒鹤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梅寒鹤虽然信佛多年,但是他的身体并不消瘦,反而高大健美,如果不是一副不然红尘一样的眉眼,不会有人认为他清冷禁欲。然而一个年未四十的男人,有着四个儿子,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禁欲之辈。
高大的身影一点点占据视线,含朱被这压迫感逼得不自觉往榻里缩,然而卧榻就这么点地方,他根本无处可逃。而且直到现在含朱也没意思到梅寒鹤深沉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退到最后,干脆一动不动看着梅寒鹤一点点的身体一点点把灯光遮掩。
“爹爹,你要干什么……”
含朱有些紧张地问道,然而看着梅寒鹤即使坐在榻上也十分高大的身形,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梅寒鹤看着养了十四年的幼子一副待宰羔羊地躺在榻上,突然冷冷地笑了:
“你以为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