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盛语秋摆了摆手道,“没事,天热淋了盆水。找我什么事?”
一阵秋风吹来,韩忆搓了搓胳膊,“明天就初十了,语秋姐你准备准备,我们今晚要去孙大娘家。”
盛语秋:“今晚就去吗?”
韩忆站进屋内,关起门说,“孙大娘说要布置一下,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们早点儿去。嫁衣也要根据你的尺寸再修改一下,好像还有挺多事儿需要确认。”
盛语秋掩面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这几天反正也没机会下手,不如避而远之,“好,不过我也需要几样东西,可以帮我吗?”
韩忆:“语秋姐……你又要?”
盛语秋扯了扯韩忆的袖子,又拍着身边的凳子嘱她坐下,“我保证不做坏事。”
韩忆撇撇嘴,坐到盛语秋身边,“好吧,你需要什么。”
盛语秋伸出手认真比划着一二三,对应着一一数齐,“绳子,越粗越好。刀,越锋利越好。还有蒙汗药,要那种见效快,可以迷晕一头牛的那种。”
韩忆不自觉张大了嘴。
盛语秋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对了,蒙汗药可以迷晕半个时辰就够了,不用太久。”
“语秋姐,”韩忆脸上为难,“你这是要干嘛?”
盛语秋摸了摸眉尾,“我今天被村里一头猪拱到了水里,我要报仇。”
“啊?不是淋了盆水吗?怎么又遇到猪了?”韩忆试图规劝,“不过语秋姐,成亲当天,村里的除了猪仔和种猪,都会宰了,不用急于一时吧……”
盛语秋撸了撸衣袖,“我要收拾的这头,成Jing了!”
……
不过一炷香,韩忆就回来了。她吃力地提着一个麻袋,偷偷摸摸进了房。
盛语秋拴好门,低声问,“这么快?东西都找齐了吗?”
韩忆指了指麻袋,一副jian计得逞的笑容。
“可以呀,我看看。”盛语秋蹲在麻袋边开始清点。
韩忆掏出一捆麻绳,两手分开抓住绳子两端,试了试韧劲,“这绳子够粗吗?”
盛语秋看着两指粗的麻绳,满意地点点头。
韩忆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蒙汗药,别说是牛,就是……就是我哥,也扛不住。”
盛语秋一把接了过来,“瞎说什么!”
韩忆指着纸包补充,“这个蒙汗药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失效,需不需要再久一点的?”
“这个可以了,还有刀呢?”盛语秋扒拉着麻袋问。
韩忆脸上犯了难,她从麻袋里掏出一长一短两把刀,“我只找到切菜的刀和砍柴的刀,姐你要哪个?”
盛语秋看着手持刀具的韩忆,蹲着的腿一抖,这般造型,连韩忆也可似行凶作乱者。
盛语秋索性换了姿势坐到地上,仔细看了看两把刀。砍柴的刀气势很足,但是太长,还锈迹斑斑,不便于藏匿,而菜刀平时都是韩忆在用,拿了也不会被发现,盛语秋下了决心,“就菜刀吧。”
韩忆把家伙都收回麻袋中,忧心忡忡地问,“姐,你是不是不想嫁啊?你要不想嫁就说,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我可想嫁了。”盛语秋从地上爬起来。
……
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声,盛语秋坐在镜子前,有种不真实感。
盛语秋是个捕快,一个拼命的捕快,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见惯了流氓无赖。久而久之,同僚也都把她当男子。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案子,盛语秋不得不女扮男装,背井离乡,才到了万宁村。
今日,八月十一。
盛语秋一身红装,竟然嫁了。
若是在京师,她怎么可能嫁给定国大将军的独子,怎么可能嫁给二皇子面前的红人。
说不上喜,盛语秋捏了捏手中的瓷瓶,过了今夜,在天亮之前就得服下这最后一服药,她还有没有以后,都未可知。
也说不上悲,老天给了她一段姻缘,要嫁的还可能是她盼了、念了、想了十五年的人儿。
门咯吱一声响了,阳光洒到地面上,亮堂堂的。
“婆婆您慢点,”孙大娘搀着一个白发老婆婆走来,对着老人家说道,“这就是语秋,我闺女。”
老婆婆见着盛语秋,就绽开了笑颜,“这闺女真俊,孙大娘好福气啊。”
“婆婆好!”盛语秋站起身礼貌地问好。
“秋儿,我们村嫁闺女,都要找一个幸福一生的老人家来替新娘梳头。我一生凄苦不合适,这是我们村最幸福的婆婆,她给你梳头,你也一定会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孙大娘眼里闪着光亮,把盛语秋的手轻轻放到婆婆手上。
盛语秋哽咽了,她的娘亲在生弟弟时难产而亡,离家后她也过惯了冷冰冰的日子。想想一辈子可能就到了头,却在出嫁之际,仿佛找回了家的感觉。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韩忆从门侧探出脑袋,“新郎官就要到大门口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