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很灵。”云川眸光微垂,轻声道:“便来试试。”
“您想求什么呢?”老僧笑yinyin地问道。
“归处。”她目光落在那竹筒上。
“好。”老僧将香炉往桌边挪了挪,腾出一片空处。
浓厚的香气一瞬间将她包裹在其中,云川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门外,只有那两个小僧人,再无他人。
她稍稍退开些许,盯着老僧手上的木筒。
刷拉刷拉一阵轻响,一支签子啪地一声掉落在桌面上。云川眼睫一颤,咬住了下唇。
窗外的雨似是下得大了些,哗哗地打在枝叶上。
云川执起木签,赫然深红的大字刻在其上:“难恨易碎,孤影青灯。”
“孤影青灯......”她的手猛地一颤,木签掉落在桌面上,云川只觉得眼前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云川撑着桌面站起身,却觉得身子更是晕得厉害,她勉强支住身体,抬眸看向老僧,声音微颤,“你们......”
话未说完,眼前却蓦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瘫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老僧静静看了她半晌,唤道:“惠安,惠明。”
“师父。”那两个小僧人扔了扫帚跑过来。
“将人易了容送到王庭去。”老僧脸上笑意散去,“从地道走,路上好生照顾着。”
“知道了。”
雨打芭蕉,春风轻柔。
老僧长长的眉须垂下来,他伸手捻起桌上的那根木签,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轻叹一声,“孽缘。”
104. 疯子 下次换这里,见效快
春寒料峭, 一夜北风紧。帐外岩崖缝隙中的寒鸦又开始彻夜啼叫,衬着漆黑夜幕上的一轮清月,格外萧瑟。
永定河东岸, 大梁军帐。
“戎族连占陇右、熹塞、额德三郡, 士气大振,接下来必会乘胜追击。”容清坐在主位, 指尖点在羊皮地图上的一座城池,“天阳,边境重郡,大梁的门户。如若打下这处,戎族便已胜了一半。”
“可还退么?”唐彦之问道。
“不。”容清轻吐出一个字, 眸光落在天阳郡旁的漆山,“这君请了如此长的时间,也该入瓮了。”
“彦之。”他抬头对唐彦之道:“按照先前的安排,分兵两翼,侧军诱敌, 先锋殿后, 主军伏于山后, 静待时机。”
“相爷。”一旁的宋清肃出声道:“戚殷此人心思深沉, 颇通兵法,又怎会猜不出如此简单的计策, 我担心此战不会那么顺利。”
“你说的不错。”容清淡笑了一声, “只是心思虽深, 却狂妄自大。纵使明白前面是天罗地网,他仗着戎军的强悍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戚殷心高气傲,此战是能够打下大梁的唯一时机,他不会放过。”他缓声解释了几句, 看向唐彦之,“火炮可到位了?”
“刚运过来。”
“好。”容清沉yin片刻,指尖微微一动,“你去准备,过了清明便动身。”
“是。”唐彦之垂首称是,离开时却迎面碰上了金吾卫的副统领,他顿了一下,随即掀开帐帘出去了。
“相爷,陛下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嘱咐您定要吃完。”副统领道:“东西已给您放在营帐后了。”
战事吃紧,容清的眉心始终不曾舒展过。
此时听了这话,眉眼却柔和下来,低矮的桌旁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侧脸上打下些许Yin影,他敛眉低声轻笑。
“上回送来的还没吃完,怎的又送了来。”容清浅浅地笑了声,抬眸道:“陛下可还好么?”
“嘿!”副统领笑了一声,“陛下吃得好睡得香,肚子里的龙胎也安稳得很。陛下只嘱咐让您顾惜着身子,万不可Cao心劳累过度。”
闻言,容清眸子里的笑意却散了些,他淡淡地应了声,转了下腕上的檀木串珠,“下去吧。”
副统领拱了拱手,安静退下。直待走至帐外,满脸的笑意却消散殆尽,他仰头看着圆月,心中长叹一声。
陛下如今害喜得厉害,人已瘦了一大圈,却还强撑着上朝理政,实在是......算不上好啊。
月明星稀,薄雾冥冥,人影稀疏寥落。
容清缓缓靠在椅上,重重地咳了两声,眉宇间浮上几分疲倦,“清肃,还有事么?”
宋清肃坐在一旁,闻言,张了张嘴,神色却有几分犹疑。
“你身子可恢复了?”容清弯了弯唇,直起身子给自己倒了碗水,军中用具粗陋,他却也并不在意,就着破旧的陶碗润了下唇。
“本也没什么大事。”宋清肃垂眸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小臂,“小伤罢了,早已无碍。”
“相爷,我......”他抬眸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的人,顿了一下,“听副统领说,之前送到京里的消息称卑职病重,可是当真?”
“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