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佳,待入了宫,还望母亲不要说不该说的话让她心烦。”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大人眉头一皱,厉声斥道。
“父亲。”容清恍若未听到这声斥责,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太后娘娘忧伤过度,身子也不大好,且先皇如今方驾崩,您去了,可莫要再像从前那般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
“你......”老大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旁边的老夫人眼风一扫,他便立即悻悻地移开目光,气弱地道了句:“走吧。”
北风卷起车帘,雪地上压出一道愈行愈远的车辙。
容清收回目光,拢紧了身上的大氅,转身时却发觉跟来的听云一直怔怔地瞧着他。
“想什么呢?”
“大人。”听云回过神,轻轻笑了笑,“您对陛下真好。”
容清淡淡一笑,向屋中走去,“方才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你若是不满意,本官便再替你寻个去处......”
“不用了。”听云忽然拔高声音打断他,笑得眉眼弯弯,“我想好了,去金陵,就等老大人和老夫人一起吧,回程刚好可以照顾他们。”
日光下彻,眼前少女的眸中清澈如水。
少顷,容清缓缓地笑了一下,温声道:“多谢。”
—
房檐上挂满了白幔,随着冷风轻晃,入目皆是一片冷肃的白,平白生出几分怆然之感。
灵堂里点了两排白烛,幽幽地燃着,映出棺木莹润的光。
这棺木是小叶紫檀所制,一两便值千金,价值连城。此刻静静地停在灵堂中。
先皇灵柩,明日便要抬往皇陵。
“您慢些。”思文小心地搀着二人进来,将堂中的蒲团拿过来放在他们膝下,这才恭恭敬敬地退至一旁。
北风呼啸,天色已暗,容老大人手中的香有点点光亮。
他沉默地看了棺材半晌,同老夫人一道上前将香插在香炉中,伏跪在蒲团上,神色端肃地行了大礼。
纵是旧时恩怨纠葛难消,但到底君臣之谊,素日好友之情未曾湮灭。
十几年未见,再来时竟已是Yin阳两隔。
身后紧闭的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冷风窜进,吹得烛光轻晃。裙摆拖曳过地面的沙沙声传来,容老大人直起身子。
“难为老大人和老夫人千里迢迢赶来,辛苦了。”云城半弯下腰,便要去扶他二人,发上的九凤簪琳琅作响。
“老臣不敢。”容老大人连连摆手,自己扶着蒲团挣扎着站起身,而后深深行了一礼。
老夫人则神色淡淡地避开云城的手,搀着下人站起来。
云城没有意外,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神色坦然地放下手臂。
“大雪封路,是从水路而来?”云城笑问道:“本该亲自来迎你们二位,只是方才议事耽搁了些时辰,才拖到此时。”
“陛下政务要紧,怎好为我们俩这把老骨头耽误了大事。”容老大人拄着杖细细看了她半晌,笑道:“许久未见,陛下变化甚大。”
眼前女子眉宇间褪了稚气骄横,眸光锐利,气度端庄沉稳,行动举止,皆是上位者的风范。
他抚了抚胡须,眸中显出满意之色,“有你父皇当年的风范。”
“您谬赞了。”云城一哂,“天色已晚,容清有事在身不能赶来,朕在偏殿设了晚膳。不若过去,边吃边聊。”
她笑的时候眉目舒展,眼眸清澈似水,颇有太后年轻时的风貌。老夫人眸光一沉。
“多谢陛下,只是我二人今晚便要赶回金陵,就不多叨扰了。”她语气生硬地拒绝道,“走之前,还想和陛下商议件事情。”
“莫要无礼!”容老大人眉心微皱,轻声呵斥道。
云城却摆了摆手,制止了老大人,转而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夫人道:“您想同朕说什么?”
“君臣有别,我子志在朝堂政事,如若果真同陛下成亲,倒时怕是会对他名声有损,对您亦有所不利。”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天下俊美男子何其之多,您又何苦执着于他一人,倒不如放手为好。如此,还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云城也不恼,静静地听她说完尚还有礼地问了一句。
“没有了。”老夫人弯身向她行了一礼,“老身前来除去祭拜先帝,便是想同陛下说说此事,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还请陛下看在容家的份上,多多宽恕。”
云城点了点头,抱着手炉的指尖微动,面上的笑意淡了。
“朕念着你二位为容清父母,方才有一份尊重,至于容家......”她垂眸看着老夫人,勾起一抹笑,“老夫人,容家百家世族,根深蒂固,但这并不能成为你用来威胁朕的理由。”
她微微蹙起了眉,声音蓦地拔高,“不说一个容家,便是十个、百个,若是朕想处置,都不在话下!先帝宅心仁厚念着旧情,可朕没有那个好脾气!”
“大梁人才济济,甘愿为国效劳之人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