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钧扔去。
“你个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你就不能给我传个消息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赵承钧看见她的动作,连忙将碗从她手里夺过:“小心划伤手。有没有伤到手指?”
唐师师拿东西砸他,赵承钧不忙着躲,反而关心唐师师有没有伤到手。赵承钧其实也很无奈,他当然传话了,并且好几拨人,来来回回在唐师师耳边说了好几次。谁能知道,她没听出来,还觉得对方在安慰她。
但是这些话唐师师听不进去,赵承钧只能认错,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没错,都怪我。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唐师师好容易抽抽搭搭止住泪。赵承钧将自己的大宝贝哄好后,这才看向下面那几个人。
赵子询、周舜华已经被人控制起来了,姚太后也被人束缚着。赵承钧叹了口气,问赵子询:“为什么?”
赵子询被人用刀指着脖子,一动都不能动。他听到这些话,觉得十分可笑。
事到如今,赵承钧竟然能问他,为什么?
可笑,可叹,可悲。
赵子询闭上眼,完全不屑于解释:“成王败寇,终究是我棋差一着,不及你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装假惺惺。”
赵承钧的人听了,简直气得手迸青筋。赵承钧居高临下,遥遥看着赵子询。这一刻,他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那个瘦小敏又警惕的八岁孩子。
那时候赵承钧才十五,正值人生从云端落入低谷的冲击期。他的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手足兄弟都死了。而他一个人在陌生荒凉的西北,朝不保夕,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下一天。
徐经因为救他而死,赵承钧欠他一条命,便替徐经将儿子养大成人。赵承钧看到那个孩子眼神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很像他。
聪明,但也危险。
可是赵承钧最终还是收养了他,多年来以王府世子培养,无论物质上还是教育上,没有亏待过一丁点。他以为这个孩子会长成他理想的模样,但是,没有,反而渐行渐远。
矛盾和分歧日积月累,已经侵蚀了他和赵子询的父子情分,唐师师的到来,只是最后一道催化剂而已。
野心是一步步膨胀的,谁都没有做错,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
赵承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清明。赵承钧说:“世子赵子询意图谋反,勾结逆党,假传圣旨,谋害皇后。即刻起剥夺世子身份,赐毒酒。”
赵子询眼神动都不动一下,自始至终没有往赵承钧的方向看过。他大概真的觉得赵承钧出尔反尔,完全利用了他,赵承钧也无意辩解,继续下令:“世子侧妃周氏推波助澜,任氏知而不报,令周舜华殉葬,任钰君守陵。蔡国公府周家和安宁侯府任家纵女行恶,助纣为虐,抄家夺爵,三代内不得入仕。世子妃卢雨霏管理不力,念其体弱多病,不知者不罪,令其和世子和离,带聘礼及嫁妆回娘家静养,之后自由婚配,皇家不予干涉。”
侍卫称是,拖着赵子询和周舜华下去执行。刘吉于心不忍,跟到外面,亲自去送赵子询最后一程。小太监在前面倒毒酒,刘吉踱着步,将一本明黄色的制书拿出来,放在赵子询面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里面,正是赵子询的封王旨意。赵承钧出征前,就已经盖好了章。赵子询监国期间,只要他稍微对赵承钧上心一点,就能发现。
可惜,他没有。
赵子询和周舜华被拉出去后,赵承钧看着姚太后,姚太后也毫无畏惧地回视赵承钧。姚太后确实和赵子询合作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是太后,赵承钧不能杀她。
赵承钧看懂姚太后的意思了,他笑了笑,慢慢从高台上走下来,说:“朕确实不能杀太后。不能赐太后毒酒,也不能让太后殉葬。但是,南阳和姚家能。”
姚太后的脸色变了,赵承钧停在姚太后的三步之前,微笑地看着她:“太后,如果朕是你,现在就选择自我了断。你死了,南阳、姚家和姚沛儿就能活。你不死,他们只能代你受罪。”
说着,赵承钧拨了拨太监托盘里的白绫。这是刚刚姚太后和赵子询威逼唐师师时拿上来的东西,看起来质量还不错。
赵承钧最终什么也没说,留下一盘被拨乱的白绫,说:“送西太后回慈宁宫吧。这次,不要再让人跑出来了。”
姚太后如失去了Jing气一样,皮囊一瞬间垮掉,被太监半是扶半是拖地“送”回慈宁宫。赵承钧接着又发出好几道旨意,处理了那些混乱中推波助澜,意图浑水摸鱼的官员。借着这个机会,正好狠狠敲打朝堂,收拾那些被姚太后养大了心的官员。
等将所有人收拾完后,赵承钧示意太监去外面处理残局,他进内殿陪着唐师师,问:“还饿吗?”
这么一说,唐师师摸了摸肚子,说:“饿。”
“知道饿就好。”赵承钧轻声道,“我让御膳监给你做了鲜虾粥,一会吃一碗?”
“不想吃虾了。”才一会的功夫,唐师师的口味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