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把这里炸了,我俩就肯定进局子了。而且这不是你祖宗吗?你要把祖宗都给炸了?”
够狠啊,现在的年轻人。
相野侧目看他,“干不干?”
方斗撩起袖子露出熊猫纹身,“干。”
相野的想法很简单,水底既然没东西,又有一股奇怪的细小暗流,那说不定岛的内部有秘密空间。想要找到正确的路进去太费时间了,他一看到方斗——就觉得他是个违法犯罪的好苗子。
直接炸吧。
到时候算在楚怜头上。
完美。
方斗很有章程,重新戴上渔夫帽,说:“炸·药好办,我自己就能做。但我得回城买些必备的物品,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继续查探?”
如果能找到直接进入秘密空间的办法或排除秘密空间的存在,那炸·药自然就不需要了。相野选择留下,方斗便趁夜离开。
与此同时,鹿野平原,也是一个黑夜。
鹿野的时间与外面的世界是同步的,但它气候寒冷,又有长达四十八小时的极夜,凌晨两三点的天,黑得像墨水泼在了天上,让那挂在上头的星星都显得是假的。邢昼也打听过,据说快到满月时,天空就会变得亮堂许多。现在还是月初,越靠近极夜,天越黑。
那个在弥望乡深处发现的浑身烧伤的男人终于醒了,邢昼睡得很浅,听到微弱的呻·yin声就醒过来,睁开眼,发现他企图逃跑。
“你要去哪儿?”邢昼平静发问。
那人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邢昼没再说什么,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将晚饭时剩下的rou汤加热,盛了一碗递过去。那人微怔,眼神不住地在邢昼和热汤之间徘徊,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抬起被火烧得黑漆漆的还流着脓的胳膊,捧过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热汤下肚,味蕾被激活,因为大火而丧失的五感好像又回来了。他再忍不住,不管不顾地把汤往嘴里灌,狼吞虎咽。或许是因为太烫了,他又吃得太急,呛得他眼角都开始泛红,红着红着,眼泪就下来了。
邢昼静静等他喝完,看他捧着碗失魂落魄地躺在地上,不去打扰。
良久,那人终于从漫长的发呆中回过神来,看着邢昼,问:“你……是谁?”
“一个来报仇的人。”邢昼直视他的眼睛,问:“你认识怜?”
闻言,那人的目光中登时露出无尽的仇恨来,可下一秒,他又瑟缩着,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漫天大火,惊惧后退。他颤声道:“他是个魔鬼……妖怪……他就是回来索命的!”
邢昼:“你们以前认识。”
以前认识?是啊,他们以前认识。旧日的记忆像Yin云笼罩,他从未想到昔日种下的因,会结出如此大的恶果,“不是我的错——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他又停下来缓了许久,才接下去继续讲。尽管被邢昼救了,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时日无多。
“小时候我们曾住在同一片地xue里,我确实认识他,他的母亲在那一带远近闻名……那是个很漂亮、很特别的女人,她说她……她说她是那个女人的后代,可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是个骗子……”
鹿野平原上的人,虽然大多不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去穿过那道门,可都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怜的母亲谎称自己是那个女人的后代,编造了一大堆外面的故事去欺骗他们,以此来获得食物和一些便利。
住在地xue里的人,不似生活在帐篷里的人条件好,又不似流浪者那么居无定所、餐风露宿,他们一直是中间派、边缘人物、胆小者,俗话说狡兔三窟,地xue往往是连成片的,四通八达,方便逃命。
怜的母亲是个外来者,所以才能撒下这么大的谎。她来了之后,就占了一个冬暖夏凉的地xue,许多人都愿意听她讲故事来获得一点不切实际的妄想。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猜忌逐渐在这片地xue里诞生,而后在怜出生后到达顶峰。
好在鹿野的人为了生存都费尽全力,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有关于爱情、婚姻、忠诚之类的话题。虽然总有人用异样的目光去看怜,可在最初的那几年,怜过得还不错,被养得玉雪可爱的,很爱干净,也很爱笑。
至少在眼前这个烧伤患者的印象里是这样。
可是忽然有一天,谎言崩塌了。
那女人原来只是祭司部落里的一个逃奴,竟胆大包天地骗了他们所有人。大家都很生气,提议要将她烧死,可这个女人既胆大又狡猾,她见势不妙,再次逃了。儿子对于她来说是累赘,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抛弃。
有个别激进分子,要将怜处死。不过大部分人没有那么残忍,那只是个孩子罢了,可他们也并不想养着这么一个累赘,于是怜被赶出地xue,进入森林里自生自灭。
怜自此成为了一个流浪者。
听到这里,邢昼大概明白楚怜那多疑且残忍的性格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