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格雷的大手热乎乎的，他无端端地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男人用这双手给他戴上了围巾。
好暖和。
“是花，”乔希颤抖着睫毛说，“我带了好多好多花”
他轻轻地挣开格雷的手，把自己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他一朵一朵地理出来，从下午到晚上，时间太久了，花有些蔫。
“给老爷的。”他把花举起来，从下午开始，他就一直站在城堡门口，等着格雷的舞会结束。
“你今天没有种地？”格雷勾起嘴角。
“没，没有。”
格雷抱过那一大束花，花香味瞬间围绕在了他的身边。格雷很小的时候曾闻到过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叫做春天。
他蹲下身子，把花放在城堡门前的台阶上，然后迎着乔希不安的眼神重新站了起来。
“乔希。”
“是是！”
有一种奇怪的悸动在格雷心里蔓延，他觉得酸酸的，甜甜的，有点难受，有点高兴。
“美丽的乔希，”格雷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最高级的大提琴，“这么好的月光，能和我跳支舞吗？”
“我，我不会”乔希连忙摇头。
“不需要会。只需要像这样”格雷抱住他，“来，跟我走。”
不需要舞池，不需要酒。
唯有月色与你。
8
自此之后，乔希就经常去找格雷。
他似乎是发现了格雷的动摇，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企图，但这种动摇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每当格雷视察，他躲在城堡门口。格雷骑着马出来，左右看看，了然地一笑，招招手，他就跑过去。
“老爷！”
格雷捏捏他的脸蛋，把他拉上自己的马。温热的身躯贴在他的身后，他能闻到格雷好闻的气味
“我的乔希。”
有时候，乔希也会问自己，这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他是老爷的侍从，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仆人？他不甘心。
思来想去。
无解。
因为问题的根源不在他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格雷再穷，是贵族。
这就是差距。
乔希没有说，但乔希偷偷地为格雷的贫穷而高兴，仿佛这样他们的距离就会短一点，再短一点，短得让他忘记他们的区别。
只是乔希和格雷。
而春天是个美好的季节。
他能经常看到格雷。
乔希在心里歌颂，他喜欢看到的一切，只要格雷摸摸他的头，他就能感觉到一阵舒适。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美好的东西奉献给格雷，只要格雷一个微笑。
一天下午，他进城卖货，看到了商店里陈列的一只仿祖母绿玻璃戒指。
好漂亮。
乔希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看着那只戒指，喘出的气把玻璃晕出一片水汽。
“不买不要看！”店主赶他，“去去去！”
“我买！”他掏了掏钱，不够，赌气似的鼓起腮帮子，“我过几天买！”
宝石做得很大，很气派，很贵气，格雷戴上一定会很好看。
于是在这个春天里，被热爱冲昏了头脑的乔希，打零工，卖粮食，好久好久，久到春天都快变成了夏天，他终于攒钱买了那只玻璃戒指。
买到戒指的那天，他冲到了格雷的房间里。
“老爷！！”他举着盒子。“老爷，你看我买了什么？”
“我看看。”
格雷接过礼物，打开包装，一只深绿色的戒指映入了他的眼帘。傻小子为了他买了一只戒指，这么大。
“很贵吧。”格雷的话里带上了笑意，“哪里来的？”
“我，我看到就觉得您一定合适，就打零工买了，送给您！”乔希喜滋滋地邀功，“老爷喜欢吗？”
——玻璃的，一看就能看出来。格雷把戒指拿出来戴在手上，有点大了，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玻璃戒指有种过度的通透感。
就像乔希的心，透明的，无暇的。
他突然忍俊不禁地眯起眼睛，抖着肩膀笑了起来。手上的战报扔在桌子上，一片沦陷，可此时他只想笑。
“老爷？”
“你要向我求婚吗？”他笑着看向乔希，“乔希，除了求婚，我不会收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乔希瞪大眼睛，无措地看着格雷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然后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
“告诉我，乔希，你是因为爱我才这样做的吗？”
“我”
“乔希”格雷吻了他的额头。
今日，又一个城沦陷了。也许很快战火会烧到他的面前，联盟的贵族越来越多，可他挑来捡去，竟然一个可以联盟的贵族也看不上。
卡洛多家是最古老的贵族，自从开国就存在，家规中写满了肃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