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飘忽的影子流过他的脸,叫人看不清表情,不过我觉得他在偷偷瞄我。“来,这个口味的好吃。”我顺手递过去一包薯片,“啊哈哈,不过你平时应该不吃太便宜的东西吧?”
“吃的。”石川局促地用两根手指从袋里捏出几片,塞进嘴里咔嚓咔擦,似乎很喜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把开了封的虾条也摆在他面前,太好了,如果换成陈家鸣,铁定会唠唠叨叨说这些东西没营养会上火,百般阻挠我享受美食。有时候能找个一起吃零食的人也不容易,口味一样更难了,我心里对石川的好感又上涨了一丢丢。
他终于舍得放下杯子,将所谓巧克力味的虾条移到眼前,好像要仔细研究它的成分,我顺口来了句:“一般人不喜欢,又甜又咸,我倒是经常买。”不知道是不是被偶像刺激到,石川的眼神登时变得锐利,抓了一把虾条,然后如同对待满汉全席一样细嚼慢咽,只是神情比刚才纠结了点。我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故意凑近:“不习惯?”
“很好吃!”他好像被我吓到了,一大口全咽了下去,艰难地挤出一句回复。
于是我莫名感到几分愧疚,不再闹他,又给他倒了杯饮料润润喉。
“老孟!来一曲!”正当我以为今晚无忧无虑过去,楚浩这人又开始折腾,可能被院花和院花的姐妹撺掇了几句,非要让我登台演唱。
我很无语地起身,先踹了他一脚,然后去点了首挺装逼的小众英文歌。“既然大家想听,我就献丑了。”我说。
底下的男男女女立马闹了起来,很捧场。
石川坐端正后也变得很显眼,高个头,像一撮野草里头冒出来株树苗。即使看不真切,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不由得笑了笑。
一曲唱罢,不少女生面露陶醉,好几个扭扭捏捏准备上前,可我早有所料,丢下麦克风飞快地窜回沙发角落:“我和石川打牌,你们唱。”
有人吐槽:“就两人,不嫌无聊!”
“不许我俩玩21点啊,够刺激了。”我和他们也算相熟,笑骂几句,之后就没人来sao扰了。
石川倒是支支吾吾起来,被我狐疑地瞥了几眼,才说:“我不会玩……”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有点喘,竭力平复呼吸:“我教你,来,很简单的。”
靠一副扑克牌,我们成功熬到开生日蛋糕的环节。院花含泪站在三层的水果蛋糕前,像偶像剧那样许了个愿,接着与楚浩一同吹熄蜡烛,又在大家欢乐的歌声里握着塑料刀,好像在结婚典礼上一样把蛋糕切了。登时掌声如雷,我费力拿了没粘多少nai油的两块,一块自己吃,一块分给石川:“你好像不怎么爱吃甜,给,他们点的那家店蛋糕底做得很好。”
石川愣了半晌,许久才回过神,有点笨拙地拿起叉子,从蛋糕的尖角开始慢慢吃。其实我是今晚才观察到他很少碰甜口的零食,尝巧克力虾条纯粹因为我极力推荐,这种偶像最大、小粉丝可以变成尘埃的表现让我有点飘飘然,对他态度越发好了。
等吃过蛋糕,那群人又开始喝酒耍疯,我嫌吵,加上快十一点多了,赶紧拉上也不怎么情愿待在包间的石川溜出去。隐约还能听到背后传来他们的合唱声,我边走边与石川闲聊:“……要是不早点脱身,绝对会被抓着玩通宵。”
“有门禁?”他看起来很少去和朋友玩,疑惑地抓抓脑袋。
“他们早就有前科,不怕。”我撇撇嘴,瞟到前方拐角有喝醉的人跌跌撞撞过来,连忙伸手拉了把石川,“小心看路。”
他没回答,等我抬头去看,才发现他两眼发直瞪着我抓住他手臂的地方,脸色复杂,随即手足无措地闪到了走道另一边。我没想到这家伙连我拉他都能害羞成这样,不知道当中有几分因为是我,有几分因为是太少和旁人肢体接触。“走吧。”我不露痕迹把手掌贴在腿边,蹭了蹭,感觉自己也变得有点奇怪。
都怪陈家鸣!
暂且不管被我咒骂的家伙会不会在宿舍疯狂打喷嚏,我和石川一路无言,从后门离开了酒吧。这边小巷小路多,拐来拐去的,我怕石川头一次来会迷路,时不时转头留意他。结果这人越发紧张,都快整个黏到墙壁上,呼吸也粗重了些。
“哟!”突然传来令人厌恶的嗓音,我下意识看去,果然是黑猴子和几个他的兄弟,正用猥琐的步伐朝我们靠近。我倒不觉得惊讶,今晚他没来院花的聚会搞事,已经很奇怪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愿破坏女神的生日派对,转而在这里堵我。
我板起脸:“不敢去聚会,就跑这学初中生?”不怪我耍嘴炮,实在是这猴太幼稚,还堵人呢,搞得我憋笑憋得快内伤。
黑猴子的神情顿时扭曲了许多,不多说,带着人准备过来揍我俩了。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打过多少回架,可现在还有个石川,看他平日动辄害羞,大概是个不中用的花架子,所以我压根没把他算进战斗力。我伸手将他往身后一挡:“石川,你待会赶紧跑回去,把楚浩他们喊出来——”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原本软糯糯的人成了道